“就这么简单?”
“自然,就这么简单。”
淑清一听雅思琦这话,登时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即刻蔫头耷脑起来。一开始她还以为雅思琦会用什么险恶毒辣的招数对付冰凝呢,心里头也是暗暗有些忐忑,怕万一有一天传到皇上耳朵里,她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也为自己一时冲动立即答应了雅思琦而心存后悔。结果她哪里想得到,雅思琦不过是要她在明天早上的请安中最晚一个到来罢了,这皇后妹妹又是在唱哪一出呢?
“那,那姐姐最晚一个到了之后,需要做什么呢?”
“不用您做什么,只要跟姐妹们一起聊聊闲天就可以了。”
“啊?”
事到如此,淑清算是彻底地被雅思琦给搞糊涂了,如果说聊聊闲天就能够打压冰凝,报了她的血海深仇,那也未必太容易了一些吧,难不成雅思琦还有什么其它的手段自己留着悄悄地使呢?不过既然雅思琦不说,淑清也不好直接去问,想来想去,也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
“那个,咱们这就说定了?明天我晚些过去请安?”
“好的,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那个,今天在您这里呆的功夫也不短了,妹妹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做呢,这就先告退了。”
“好,妹妹事情多,姐姐就不留你了,且让姐姐送你一程。”
雅思琦走了,淑清可是足足想了整整一天都没能够想明白雅思琦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其实雅思琦打的主意并没有多么的高深,她不过就是利用了淑清对冰凝的仇恨还有淑清传播消息的能量罢了。一对一地传播消息时间慢,又不能亲眼见到成效,实在不是优先之选,而每日的请安可是皇上所有女人齐聚一堂的时刻,三个女人还能唱上一台戏呢,这八个女人该会是一出多么热闹的大戏?然后再由这八个女人分别传播这出戏,舆论岂不是瞬间就呈星火燎原之势燃烧起来?由此雅思琦笃定,用不了三天,天仙妹妹就要立即变成狐狸精妹妹了。
打压和扳倒冰凝的过程无疑是极其艰巨的,聪明的雅思琦没有采取亲自披挂上阵,毕竟冰凝是宠妃,有皇上这个最强硬的后台最坚定的支持,因此与冰凝争斗实际上就是与皇上争斗,她雅思琦不过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皇后罢了。皇上说她是皇后,她就是皇后,皇上说她是宫女她就是宫女,她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却如此自不量力地与他硬碰硬,那不是自讨苦吃、自取其辱、自取灭亡吗?
雅思是聪明之人怎么可能那么地愚蠢呢?审时度势、扬长避短,运用了借力打力的法子才是她的作派和风格。从损坏名声入手对于口碑不错的冰凝来讲,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同时对于极重女人品行的皇上来讲,也是切中要害之举。
想要败坏一个人的名声,有两个因素致关重要,一个是要有确凿可信的“事实”,再一个是要有将事实传播出去的渠道。“事实”已经有了,极进谗言陷害同根而生的兄弟可谓是罪大恶极,不论是男是女,无论是富是贫,听到这样的罪行怎么可能不义愤填膺,怎么可能不痛恨得咬牙切齿呢?事实已经具备,就差渠道这个东风,而这个渠道的东风,自然也是非淑清莫属。
在雅思琦与冰凝的这一役之中,淑清简直就是老天爷极其厚待雅思琦,送给她的一份大礼。淑清既能够被她当枪使,成为她不便亲自抛头露面的代言人,又同时兼具传播“事实”的渠道,一人同时兼具两种功效,实在是雅思琦不想成功都难。
淑清此番因三阿哥事件而遭受重创,一直与冰凝恩怨不断的她自然更是满腔的仇恨,此外淑清又是一个泼辣的性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虽然现在没有了皇上的宠爱,态度不似从前那般不管不顾,但是天生的性格以及多年的习惯并不是说改就能够改的,敢说敢做依然是齐妃娘娘最为与众不同的个性,因此理所当然地成为雅思琦眼中散播“事实”的最佳渠道。
反观任何其它一个女人都难有这么大的能量。惜月虽然也要绞尽脑汁、不顾一切地为自己的阿哥着想,但是元寿阿哥是目前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因此她的每一步、每一言、每一行都极其谨慎,怎么明目张胆地与冰凝作对呢?韵音虽然也要用尽一切心思为天申阿哥谋一个好前程,但是她天性敦厚老实本分,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都做不出这等事情;其它几个女人都没有自己的阿哥,这般拼死拼活地争这些有什么用呢?
只有淑清,被残酷的现实逼迫到了绝境中,认了这个现实就是放弃了弘时阿哥的前程,不认这个现实,或许还有翻身的可能,因此也只有她才有与冰凝争个你死我活,争个鱼死网破的决心。
此时此刻,淑清已经一步一步地完全落入了雅思琦的计谋之中,成为了一杆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的枪,对于这杆枪即将制造出来的功效雅思琦有充分的信心,毕竟冰凝有失妇德淑清占理在先,再经过淑清刻意大闹一番制造出来的舆论,雅思琦倒是要看看,名声已经臭大街的天仙妹妹还怎么能够以贵妃娘娘的尊贵身份服众,而皇上那么看重脸面之人,那么尊礼重孝之人又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盛宠她一人,那岂不是在打他自己的脸吗?
主意全部打定,雅思琦一语双关地开了口。
“姐姐,万岁爷为了江山社稷,每天日理万机、宵衣旰食,咱们做女人的,守好自己的本分才是对万岁爷最大的帮助,是不是?”
“当然是这么回事儿呢。”
“所以说,年妹妹这一回不守妇道向万岁爷进谗言,不顾兄弟手足之情害三阿哥远赴西北,实在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