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啊,这些大道理,妾身都知道,可是妾身,妾身就跟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妾身就是舍不得!哪怕不要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怡亲王妃了……”
“爷知道你稀罕这个怡亲王妃,可是爷知道额娘想陪在皇阿玛的身边……”
“……”
“福晋,就只当是你帮爷一个忙,帮皇兄一个忙,帮年四嫂一个忙,好吗?”
见萨苏一时语塞,十三阿哥知道在他的狂轰乱炸之下,她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开始节节败退了,那么他就一定要乘胜追击,再添上一把猛火,争取一举成功。
十三阿哥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几乎是在哀求她,就算他最落魄的时候也不见他哀求过什么人,现在堂堂光鲜照人的怡亲王大人竟然对她一个妇道人家苦苦哀求,这让萨苏如何将一个“不”说出口?然而,不是她不想帮这个忙,这是在挖她的心肝啊!
“爷啊,您让妾身怎么帮忙、怎么报恩,怎么去做都成,可是,让雪薇格格,才八岁的孩子,妾身……”
望着起初嘤嘤哭泣,现在已是号淘大哭的福晋,怡亲王再是想要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最终也是于心不忍。萨苏是个好女人,跟在他身边二十年任劳任怨,大好的青春年华全都给了他,不管生活中如何大起大落,她都表现得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那样真正做到了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过得比从前舒心许多,也是她该享清福的时候了,而他呢,竟又亲手搅乱她了的生活,狠下心来夺她的心肝宝贝,他这样做,与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如此对待这个挑不出半点错的好女人,他还是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只是,谁让她嫁了他呢?这一辈子,他究是欠了皇上的,从前三十多年是他自己欠下的,从今年开始又有他的额娘欠下的,两代人欠下的恩情不是他一个人为皇上当牛作马就能够还得清的。雪薇,就当是阿玛求你了!知道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只是阿玛实在是没了办法。
萨苏洋洋洒洒地语无伦次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毕竟她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一个失去了自己儿女的母亲会是有多么的心痛,就连十三阿哥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她都会备感压力,可想而知身居皇宫的冰凝承受的压力该是有多么的大,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
今年实在是一个多事之秋,连小阿哥都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要知道这个小阿哥对冰凝是多么的重要,子凭母贵,小阿哥因为有她这个身份高贵的额娘而身份显贵,同样,冰凝再是贵妃娘娘,但是多一个小阿哥在寂寞清冷的后宫就会多一份慰藉,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只是老天爷,为什么总是不能遂了人愿呢?
望着脸色凝重泪眼婆娑的萨苏,十三阿哥也是一时间感慨万千,她的心伤何尝不是他的心伤,她的
“多谢福晋了,能够这么体谅年四嫂的心情,爷也是瞧着皇兄心情实在是不好,想劝也不知道如何劝才好。这大半年来,接二连三地办丧事,如果小阿哥能活下来,这宫里总算是不用整天一片素白,能够沾上点儿大红喜气了,谁知道……爷都担心那些天皇兄会撑不下来,先是皇阿玛、婉然,然后又是福沛小阿哥,还有皇太后,唉。”
说着说着,十三阿哥也是心中难过得不行,情绪有些失控起来,萨苏一看自家爷的心情被自己影响得这么糟糕,赶快劝道:
“爷,您别太难过,好在这些不都过去了嘛,想开一些,这日子还总得过下去呀。”
是啊,日子总要过下去,不管有多么艰难。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那么他就借着这个由头赶快引出正题吧,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嗯,好,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虽然这些日子年四嫂已经好差不多了,不过,以后你还是要继续多多地去宫里看望她,陪她多说说话,解解闷儿……噢对了,你带着雪薇格格一起去吧,年四嫂心里这个坎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迈得过去的,现在所谓的好多了,也只是害怕皇兄担心她,故意装出来的好多了。都说解铃还需要系铃人,只有再怀上小阿哥她才能从现在的这个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最快也得三年以后了呢,既然一时半会儿寻不来解铃人,宫里又寂寞……虽说有福惠阿哥和湘筠格格,但是雪薇格格总归是个新鲜,有了新的小格格陪伴,也能多给她解解闷儿,分散一下她的精力,省得她总是想福沛阿哥。”
“行啊,爷,这有何难?妾身以后再去宫里就直接带上雪薇一起过去就是了。”
“嗯,雪薇也正是贪玩的年纪,到了宫里肯定也是这里新鲜,那里好玩,还有湘筠格格做伴,定是会兴奋得连咱们府里都不愿意回了,如果雪薇在宫里和湘筠玩得高兴,不想回来的话,你就直接留下她住几天就是,既是给娘娘解解闷,也算是和湘筠做个伴。到时候你也不会给我递话儿,直接做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