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彻底打垮的十四阿哥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咄咄逼人之势,虽然他的目的是讨回湘筠小格格,然而皇上通过婉然的安排沉重地打击了他的嚣张气焰,身为子臣的他不得不服了软,认了输,于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十四阿哥也学会了低声细语和极尽谦卑,因为他还要跟皇上做最后的讨价还价。
“请皇兄将湘筠格格还给臣弟,从此老十四与您井水不犯河水。”
“老十四怕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吧?朕是君,你是臣,哪里有子臣胆敢对君王说‘井水不犯河水’的?”
“回皇兄,老十四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望皇兄不要责怪,臣弟只是想接回湘筠格格,好生养育,仅此而已,别无它求。”
“既然说到湘筠格格,朕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朕早已经认她做了养女,朕才是她的皇阿玛!”
什么?湘筠摇身一变成了公主?这个消息简直是要比将婉然从皇室宗谱中一笔勾销还要令他震惊!湘筠是婉然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肉,是十四阿哥的最后低线,然而皇上连这唯一的最后的请求都被拒绝,令十四阿哥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皇兄这是要干什么?他这是要将老十四逼入绝境赶尽杀绝吗?愤怒到极点的十四阿哥全然忘记了尊卑有序,抬脚就冲到皇上的面前,一字一顿地怒吼道:“您也配做湘筠格格的阿玛?”
“如果朕不配,你就更不配!”
“你想当湘筠的阿玛?你还有胆子当湘筠的阿玛!你就不怕街巷坊间说她是你和婉然乱情之下私生的格格?”
“朕早就料到你们会有这一手!朕再实话告诉你吧,朕已经和十六弟讲过了,不出几天,湘筠就会成为十六府嫡出的小格格,然后再由朕从十六府光明正大地收养到宫中!从今往后,湘筠的亲生阿玛只能是十六弟,而朕则会是她的皇阿玛!你都听明白了?如果你还是听不明白的话,那么朕就不厌其烦地再告诉你一遍,从今以后,不论是婉然,还是湘筠,都与你十四贝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婉然只是田家谓将军的亲生女儿,而湘筠也只是老十六的亲生女儿!”
十四阿哥可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而是瘦死的骆驼也还要比马大,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皇上的心头之患,一日不解决就一日不能心安。果不其然,他刚刚那一时的沉默只不过是为了现在的爆发而积攒能量罢了。
“老十四不知道曾经做了什么‘好事’,老十四只知道,拉莫可是皇兄派出的人,然后老十四的格格就不明不白地没有了!拉莫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老十四的格格可是明媒正娶的女人。婉然虽然只是十四贝子的格格,但她也是一个主子,拉莫再是御前侍卫,可也就是个奴才!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胆大包天地谋害主子,皇兄不是最讲礼法伦常之人吗?怎么会坏了规矩,纵容一个奴才谋害主子?”
“你不知道什么‘好事’?还要让朕再给你历数一遍吗?好,只要你不嫌丢人现眼,不怕家丑外扬,那朕就好好地再提醒提醒你!你堂堂一个抚远大将军,竟然让女流之辈替你冲锋陷阵,原来你就是凭这些下三烂的手段骗取了皇阿玛的信任,当上这个徒有虚名的抚远大将军的?你还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儿吗?朕还真没有见过哪个爷将自己的女人推上前线战场!难道说,十四贝子是靠吃女人这碗软饭挣下的赫赫军功?这岂不是要让全天下从贻笑大方?爱新觉罗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这是铁的事实,是十四阿哥毕生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的一个污点。虽然他是被皇上逼到绝境,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让女人替他出头卖命却是不争的事实,从来都是为他所不耻的行径,却是如此真实地发生了。正如皇上刚刚所说的那样,胜者王候败者寇,如果这一役是他十四阿哥赢了,那么不但可以彻底扭转了局面,事后登上帝王宝座的他也会像皇上一笔勾销了婉然的身世那样,将这段曾经耻辱的历史在瞬间一笔勾销,那个时候,谁还会知道他是用了自己的女人冲锋陷阵的不耻之徒。
然而历史再也不会重新上演一遍,十四阿哥的落败早已成定局,只不过他不是等闲之辈,怎么可能就这么让皇上轻轻松松地取胜?此刻被戳到最痛处的十四阿哥虽然哑口无言,可是他还有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还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不管老十四做过什么‘好事’,婉然都是被明媒正娶、正大光明地抬进十四贝子府,她是十四贝子的格格,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一辈子也别想改!她永远都是十四贝子的格格,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什么婉嫔,或是什么婉妃娘娘!”
“十四弟,话可不要说得这么绝对,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朕可是不会随随便便地说下大话。”
“您,您要干什么?”
“朕不干什么,朕只不过是做一件婉然一辈子都想做,却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罢了。”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