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巨额票证就沈芸抠啊抠地抠走了一半的时候,许爱党伸出俩个手指头捏住了票证的一角,“医生说了,是要好好养伤。”
沈芸不死心地攥着巨额票证,生怕被扯破了就没法用了,但是偏偏许爱党就是不松手。
“这样的票,我有很多,很多,很多……”许爱党低声诱、惑着,看着沈芸脸上闪过的递进的纠结。
“医生说得没错!你伤得那么重,就应该好好养伤!打猪草这种活太辛苦了,要满山地跑,一不小心就要引发旧伤!”沈芸说得自己都快要信了,“要不然,你就在家好好养伤?”
许爱党的俩根手指头依旧没有松开,“我一个男人,怎么能不挣工分?”
沈芸知道,许爱党这是不太满意养猪草的活儿,“要不然,你跟着我一道儿养猪,脏活累活都我来做,不会苦了你的。”
许爱党作犹豫状,俩跟手指头松了松,沈芸又拉过去了一厘米。
哎哟,有戏。
沈芸再接再厉,“你放心,在外头,我一定会说都是你做了哪些脏活累活的!我一定会好好维护你的好形象的!”
“既然你这么真诚,那我就跟你一道儿养猪吧。”许爱党松口,手也松了。
五十斤的面粉票入了口袋!
俩人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后,就由沈芸跟许爱民夫妇俩说了。
许爱民倒是没有意见,乡里的领导特意让他多多关照伤病退伍的许爱党,要关爱军人同胞,所以他才会来走这一遭。
何桂一直看着沈芸夫妻俩在角落里动手动脚,从一开始的认真严肃,到了后来的小迷妹的谄媚,何桂心里好奇得紧,但是偏偏沈芸什么都不肯说,何桂只能悻悻离去。
许爱党一直牵着沈芸的手,踏着夜色,走在回村的路上。
沈芸几次想抽手,均以失败而告终。
但是沈芸不死心,又一次试图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许爱党同志,你看,那里有野狗!”
许爱党半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眼神绿油油的野狗,“你流了好多汗,所以,我能不能大胆猜测,你一直在心虚?”
“怎么可能,哈哈!我怎么可能会心虚!哈哈!”沈芸干笑了俩声,“我这是体虚,虚得不得了,已经虚到骨髓里了,所以,手心才会那么多的汗。”
许爱党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沈芸。好半晌,就在沈芸怀疑自己露馅了的时候,许爱党才开口:“确实体虚,要补一补。”
沈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就是这样!我这人太虚了,所以,我还是自己走路吧,要不然我掌心的汗水都够给你的手心泡了澡了。哈哈!”这一回,沈芸抽回手,许爱党没有强攥着不放,一抽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许爱党只是深深地看了沈芸一眼,看得沈芸脚底心直冒凉气,才收回了视线,“走吧,天已经黑了。”
等到了家后,沈芸十分麻溜地躲着许爱党去儿子屋子睡了。许爱党打量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她怕自己晚上心虚地说梦话。
这一住,就是十天。
第二生产队已经开始准备春耕,许爱党因为还在养伤,所以许爱民只安排了一些简单的活计,“要不然,你就去打猪草?”打猪草这种活计一般都是老人孩子做的,赚的工分也少。
何桂自从学着沈芸夫妻俩钻了小竹林后,就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刚结婚的感觉,自此,默默地将沈芸奉为“人生导师”,只盼着沈芸再整出一点儿“幺蛾子”,啊呸,怎么能说是“幺蛾子”呢!是“老夫老妻的调味料”,然后她也在一旁偷偷学习!
沈芸当然不知道何桂的这种小心思,在听到许爱民给许爱党安排的活计后,顿觉得许爱民厚道,安排的这个活儿好!虽然工分挣得少,但是胜在轻松,很适合许爱党这种养伤的。
“这个活儿好!”
许爱党我扫了一眼有些兴奋过头的沈芸,“活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