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都是俩分钱,果然是一点儿都不偏心。
许爱党出了门,到底还是意难平。转个身就往村尾的空地走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沈芸正拖腮坐在土地庙的边上,屁股下竟然垫着一个蒲团。
沈芸本来是随便走走,走到这里的,但是一想起那头撞晕死在这儿的野猪,一时馋肉,心里想着老天爷该不会再送来一头野猪吧?沈芸已经在心里演了上百次各种“偶遇”野猪的场景,但是等了好久,野猪也没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
沈芸当然不能说她在等野猪,“看天!”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许爱党抬头望了望天,太阳从东边升了起来,照得人暖洋洋的。“嗯,今天是个好天气,”
聊天终结。
蜜汁尴尬。
沈芸望天,许爱党也望天。
唔,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你这个蒲团从哪儿来的?”许爱党仰着头脖子有点儿酸,低下头就看到了蒲团。
沈芸指了指隔壁的土地庙,“从哪儿借的。”
“人家答应了?”
“一般菩萨不是都是善解人意,有求必应的吗?所以,应该不会连个蒲团也不愿意借吧?”被许爱党突然一问,沈芸也有些不确定了。在许爱党的注视下,沈芸想了想,“要不然,我给人菩萨把蒲团送回去?”
沈芸刚站了起来,才走了三步,就看到不远处,从土地庙前,蹦蹦跳跳地过来一只小兔子,灰毛小兔子,跳得好不欢快!
沈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吧?
这是老天爷送来的小兔子?
好馋!
在沈芸的脑子里,这只灰毛小兔子已经自己褪了毛,赤果果地朝着她蹦跳着过来。
沈芸张开胳膊,喜迎小兔子到她的怀里来!
一阵北风吹过,沈芸秒醒。
不行!小兔兔不能死!这里还有人,还有一个不好忽悠的许爱党!
大年初一。
就算是昨晚守岁,但是一早,村子里就热闹了。
许老头一早就给三个孙子分了压岁钱,等着沈芸二人起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过了早饭,就往老宅那边去了。
柳婆子黑着脸,原以为老三一家子昨晚就会来的,没想到,人没来,她特意让方青去叫了,还是不来。这一口气,柳婆子一直憋到了早上,脸都憋黑了。
但是架不住有人瞎啊,不管真瞎假瞎,谁也不搭理已经在堂屋里腰杆子挺得笔直坐着的柳婆子。
沈芸在院子里说道:“这么早,妈就出门溜达去了吗?”
许爱党看了一眼沈芸,这种假瞎子的话,他实在是接不下去。
许大头往西厢房跑的时候,就被拦住了,被告知,二房已经搬到了他们的西厢房。“奶,奶呢,为什么我家的屋子被二伯家住了!奶都不管管吗?”
沈芸早就看到了方青站在西厢房前,只是没想到,这才几天,这屋子就不是他们的了。当初柳婆子还说,这个家里,永远都留着他们住的屋子的。啧。
“二哥,奶该不会是为了不给我们压岁钱,故意躲起来吧?”
许二头表情怔怔,暗想,他的哥哥弟弟都能耐了啊,这装傻装得那么像,他也不能给他们家拖后腿啊!
所以,许二头十分认真地“嗯呐”了一声,然后又觉得不够响亮,大声地道:“嗯呐!我们是奶的亲孙子,所以,奶这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压岁钱是迟早要给的!”
许三头点头如捣蒜,“那我去门口等奶回来!到时候,奶就会给我一个大大的压岁包了!”
方青守着自己的新屋子,许建国说了,老三家的屋子风水好,所以才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他们要是早占了这个屋子,说不定,儿子都有一串了。沈芸只觉得晦气地不行,幸亏搬家的时候,许爱党连床都让人搬了过去,要不然,一想到自己的床上要被别人睡了,沈芸就觉得怄得不行。
“我去外面转转。”说着就往外走去。
许老头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等沈芸一走,许老头就发作了。“你妈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折腾个什么劲儿!”
柳如眉站在正房的廊下,“爸,妈这也是好心,为了建国好。”
“我要跟你妈说话,有你说话的地方?!把你妈给我叫出来,死老婆子,作天作地,再作,就休了你!”许老头平时虽然不大管事,但是挑拨儿子之间的关系,这个事情他就不能容忍。
柳婆子原本笔直地坐在堂屋里,一听许老头要休了她,柳婆子气得把手边的茶碗都给砸了,颤颤巍巍地出了堂屋,“我嫁到你们许家四五十年,为了你们老许家生儿育女,你竟然说要休了我!死老头子,你欺负我娘没人吗!”
许老头气得浑身颤抖,“分家是你说的,要让老二老三搬出去也是你说的,现在,老二住了老三的屋子,你这个怎么说!你这张老脸怎么面对老三!”
许爱党气定闲闲地让许大头给许老头搬了一条凳子,“妈,我也正想听听你怎么说。闹了分家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赶我出去?”
柳婆子呼吸都不稳了,到底是她的儿子,就算许爱党忤逆她的意思,她也只是想让许爱党尝尝苦头,尝尝不听话的下场。“老三,你们分家后,我就已经不管家了。老二一家搬到你们原来的屋子,那也是老二跟老大商量的,寻思着你们那屋子风水好,老二想要借着你们的风水生个儿子。;老二求我的时候,我这当妈听了也是心酸。当初要不是我执意让方青嫁给你二哥,唉,都是我的错啊!”
方青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