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头眼睁睁地看着台子就在他的面前塌了,将他妈瞬间给吞噬了。许二头狠狠地抹了一把泪,他妈好不容易变好了,怎么可能会出事!许二头安慰着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子从高台子的后面跑去,嘶声力竭地喊着,“妈,妈,你在哪里!”
声音杂乱,沈芸压根就听不到许二头的声音。
许二头用力地搬着木头,许三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默默地流着泪跟在许二头的身边搬木块。
许二头抹了一把糊了眼的泪,就看到许大头就在对面,与许家族人一道儿搬着木块。
慌乱过后,许爱民的爸——老生产队长组织村人救人。
等许爱民的妈接了许家人归来,就看到了村口乱成一团,哭着喊着地救人。
许老头拉了个人问,“这是怎么了?”
“你家儿媳妇被埋在这底下了!快救人!”
许老头来不及多问,就喊着许家人加入到了救人的队伍中,等到三人都被找到的时候,三人的身上都受了不少的伤。
等沈芸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卫生所里,还有身边哭成了一团的三个小的。
“大哥,妈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怎么还不醒?”许三头哭唧唧。
许大头抹了一把泪,哽咽道:“医生说,妈累了,让妈多睡一会儿,你别吵着妈睡觉。”
“可是,妈会不会跟村里的强子妈一样,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许三头继续哭唧唧。
“许三头,你给我闭嘴!”许二头忍无可忍。
村口搭了一个高台子,这还是早些年,戏班子唱大戏的时候用的高台子。
许爱民还特意从乡里借了大红布将整个台子装扮地喜气洋洋,还有大红花垂在俩边。要是不知道的人路过,还以为这是有人要结婚了。
沈芸穿着结婚时穿的大红色的棉袄,将一头枯黄的头发绑了一个麻花辫。在许爱民的强烈要求下,沈芸的那一双破棉鞋终于换下来了,换了一双单布鞋。
许爱民又去确定了一遍准备无误,乡里的领导都来了后。许爱民率先登上了高台,请了领导上台致辞,最后在沈芸冻得脚趾头都疼了的时候,终于轮到了沈芸。
沈芸一上台,依着小学时保持的良好习惯,冲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各位领导同志们,各位乡亲同志们,大家好!”
许爱民激动地交握着自己的双手,沈芸同志的这个气场稳了啊!稳了,赢了,面子里子都有了!
许爱民激动地颤抖,想要看看台下领导们的反应,一晃眼,竟然先看到了自己媳妇,他的媳妇竟然大逆不道地冲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虽然大逆不道,但是他的脖子有点儿痒……
所以,许爱民只敢瞄了一眼领导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注意力。
“首先,感谢组织给我这一次的机会,我只是做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许三头拍了拍前面的站在凳子上的小子。“小黑,那个是我妈!你站我后面去,别挡着我看我妈!”
小黑是妇女主任的儿子,耿直如他妈,一听说许老三为了看他妈,果断地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顺带的还将自己带来的小板凳也让了出来。
许三头站在小黑的小板凳上,看着高台上的他妈,正在激昂得感谢着组织没有放弃她……许三头挠挠头,有些听不懂,扭头就跟边上的小姐姐搭话。“香香姐,那是我妈。”
方香香瞄了一眼许三头,羡慕极了。“许三头,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妈妈一样的人!登上高台子,也不害怕!”
许三头悻悻地,一想到要娶他妈这种嘲笑儿子人缘不好的媳妇,许三头顿时没了兴致。就算是方香香是村里最白的小丫头都不行!
许三头扭头往左,左边是钱招娣,看到许三头正望向她,吸了吸鼻子冲着许三头傻笑,“三头哥,你妈妈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