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厚骁冷笑:“虽然是你生命里的贵人,却是护不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胡小桃脸色一白,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是啊,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钟先生呢,但是我跟他都很珍惜这个孩子,只是因为他妻子的势力的确太大,想要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不然,我也不会来找钟先生你了。”
钟厚骁有些疑惑,径直开口:“义母知道义父在清水镇?”
现在的胡小桃早已经不是原来的胡小桃,一听钟厚骁这话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摇头,“娘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过的这么惨了,信里她只告诉了我一些简单的消息,是他……帮我查到了那个人是谁。”
这个他,不言而喻。
钟厚骁皱紧眉,能帮胡小桃找到义父的人,能力着实不容小觑,可是听胡小桃的话来说,那个人的妻子的娘家势力才是真的庞大,惹上这样的人,他还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那你可知道,这种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钟厚骁环视周围一圈,这百乐门的装饰是不错,可却不是胡小桃这样的人该来的。
他对她依旧保留,但是他不能对义父的女儿如此,义父对他恩重如山,他先前对胡小桃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让他没有脸面去见义父,现在要是还继续让胡小桃住在这里的话,他是真的死后会下地狱的。
胡小桃绽放一个无奈的笑;“我也是不想的啊,可是他说了,他妻子的家教很是严格,是绝对不会搜查这样的地方的,所以最不好的地方,大概会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肚子的孩子,我也就忍了,反正,我知道你是会来的,帮里的兄弟说,他对你就像亲生儿子一样,我想,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才是。”
这后两句话中的“他”是谁显而易见,可钟厚骁皱紧的眉却没有舒展;“他是你的父亲,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胡小桃笑,觉得好笑:“钟先生此话从何说起?我从来没有不承认过啊,要是不承认的话,我也就不会去清水镇找他了,我就是想要去看看,让我娘惦记了一辈子的男人,究竟是谁,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我们,还有就是,看看他生活过的地方,这也是我娘的愿望。”
说到后来,钟厚骁能够明白她话中的心酸,因为他的义父,也是同样如此痛苦的生活着。
钟厚骁做了个深呼吸,“义父不是故意不去找你们,当初悬崖上有义母的鞋子,义父以为义母掉下悬崖了,那是万丈深渊,义父带人在那里找了整整一个月都一无所获,后来才换了地方,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们,每年他都会给你们上香,甚至死前,还让我去找你们,因为他觉得你们没有死,十几年来,他也一直都在找你们。”
当时他的眼中,这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坏心的女学生而已,要怪就只能怪她惹到了周芮而已,不然自己也不会那样对待她,那么现在呢,她的脸上都是成熟的笑容,却是那种饱经风霜的人才能够拥有的。
“呵呵,”胡小桃继续笑,“我是有什么变化吗?值得钟先生像观察猴子一眼观察我?”
钟厚骁收回自己的目光:“既然你说了,我们来这里不是叙旧的,那就请胡小姐告诉我,那个手链,你是哪里来的?”
胡小桃笑意不减,拿过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钟先生果然直接,可是我想要告诉钟先生的是,那个手链是我的,而我最初想要找的人,不是你,而是庆余帮的帮主,”说完,胡小桃顿了顿,继续道,“哦,不对,准确的应该说,是庆余帮的前帮主,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短命,几年前就去世了。”
钟厚骁眼中满是怒气,胡小桃用如此轻佻的语气说着自己最尊重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生气?“胡小姐,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胡小桃继续笑;“不客气?钟厚骁,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是再让你的弟兄们恐吓我一次,把我送出上海呢,还是直接杀了我,一尸两命?你现在生气,可是为了你的那个所谓的义父?呵呵,照你这样的关系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更加生气?毕竟,他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呢。”
钟厚骁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有听到刚刚她说的话,什么亲生父亲?
胡小桃一见钟厚骁这模样觉得有些好笑;“钟先生,你可不要太惊讶了,毕竟我听到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惊讶呢,我的父亲,原来在清水镇是那么有名的人,可是为什么,我要在上海过着这么苦的日子?钟先生,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义兄呢,你说,要是我我的父亲知道了他的好儿子把他的女儿给赶出上海了,他会怎么想呢?”
从听到那一个消息开始,钟厚骁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而后胡小桃说的话,无疑就是在自己的心里插刀子,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找义母跟义母的孩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放弃过,而现在,这个人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想到自己对她做过的一切,钟厚骁莫名觉得,自己不配做义父的孩子。
胡小桃早就知道钟厚骁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在来这之前,已经去过清水镇了,倒是知道了很多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的消息,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冤家路窄就算了,居然还能跟他们牵扯在一起。
钟厚骁回味过来之后,头脑开始慢慢变得清楚起来;“你说是,就是吗?要是随便一个人过来都说是义父的孩子,我岂不是会忙死?”
胡小桃当然知道口说无凭,无所谓的开口:“我的手链现在应该在你的手里了吧,物证有了,人证的话,我娘叫妙竹,齐妙竹。”
钟厚骁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义父口中听到过几次这个名字,义父最后那几天,几乎天天口中都会叫这个名字,最后那一天,他以为义父好了,却是回光返照。
钟厚骁还记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