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钟厚骁过来,见伊藤斋面露尴尬,挑了挑眉让林真退下,然后笑眯眯的问他:“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在上海,今日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说您的厂子遭遇不测,所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对着林真还能泰然自若,可是对上钟厚骁,伊藤斋不知为何就莫名的低了一头。
“是么?您怎么忽然对我们的事情上心了?”
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伊藤斋有看了两眼继续说道。
“不是突然,我的未婚妻跟您的未婚妻是姐妹,换句话说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您说呢?”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工地上你也看到了,人手是够了,但是这重建嘛……”
言至于此,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钟厚骁这是把主意放到了日本人身上。
挺他这么说,伊藤斋还挺高兴,拿出准备好的大洋递了过去,“这里是两万大洋,还请钟先生笑纳。”
“才两万?”
钟厚骁不满,伊藤斋的额头瞬间汗如雨下。两万已经不少了,难道他还要更多么?不过好在钟厚骁并没有让他拿钱,而是直接借钱的事情。
“虽然是一家人,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这钱就算是我借你的好了,利息什么的该怎么算怎么算。可是,既然是借钱,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多借我一些……”
他开口借钱,但是周围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借谁的不好,非得借日本人的么?余老三脸色通红,真真的想给钟厚骁的脑袋上来一拳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诸位这是几个意思?”钟厚骁笑眯眯的像极了偷鸡的狐狸,周芮忍不住的腹诽,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蒙谁呢。
“没有别的意思,昨天李老说的很对,我们这些人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若是再来那么一场,将来怕是也爬不起来了,所以这地契还请钟少帮主笑纳。”来的人都是笑眯眯的,丝毫没有一丝不愿意的样子。周芮看的稀奇,躲在大婶中间等着看钟厚骁如何处理。
见周芮有兴趣,做烧饼的大婶索性让周芮过去看。周芮跑过去的时候刚好听见他们在说昨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恒昌纱厂的老板过来说要收买我们的地契。”
“这是好事儿啊,我钟某人现在已经一穷二白了,若是有人要这地契,卖给他们就是了,为何要送给我。”钟厚骁呵呵一笑,摆明了算计着这帮人。
“少东家有所不知,日本人实在是太可恶,跑过来说这地已经烧过了,长庄稼是不行了,若是重新建厂还要平整土地,清理废墟,这都是一笔支出,所以给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我们几个老伙计合计了一下,与其便宜了日本人,还不如给钟先生,好歹咱们都是中国人不是?”
话是这么说,钟厚骁却只说考虑考虑,并没有直接答应。即使只是考虑,那帮人似乎也非常高兴,笑眯眯的转头该做什么做什么。
等人散了,钟厚骁伸手招了林真过来,“昨晚上什么动静?”
“恒昌纱厂的昨晚上确实去过他们那里,听兄弟们说,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挺高兴,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吵了起来,竟然把人给轰出来了。”林真一直都在盯着恒昌纱厂,见钟厚骁问,他连忙回答,可惜到了关键地方一挠头竟然表示不知道。
钟厚骁了然,说让他看着这几个老板,这才转身该做什么做什么。
周芮没看到想看的,也回去了,不过不多时周树育竟然摸了过来。
“哥,你不干活来这里干什么?”周芮纳闷,现在工地上一片乱,周树育不去帮忙,反倒是来这里,简直奇了怪了。
“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中午的饭多做一些,东码头的余老三竟然带着人来帮忙了。”周树育也觉得奇怪,先前每次看见余老三,不是要你死我活就是脸红脖子粗,这次钟厚骁出事儿,他竟然跑过来帮忙。
余老三是真心来帮忙的,顺带告诉钟厚骁一些他打听到的消息。不过钟厚骁并没有领情,看见他的时候竟然直接说要钱没有。
“你是铁公鸡么!”余老三气炸,他好心来帮忙还被人怀疑,结果见钟厚骁真的点头之后又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