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杨毫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我不过只是个过客,难道因为我给了几个金豆子,他们就要押了我不让走了吗?”
君无咎想想也是,便将这个话题放在了一旁,专心的开始吃十几个金豆子换来的席面。
初一被安排在贵客一桌,两边没一个人认识,只是自己闷头吃了几筷子菜,随着人说了几句吉祥话便打算离开。谁知道这个时候一个莽撞的小丫鬟走了过来撞到他身上,手里捧得一盅鸡汤全倒在初一衣襟上了。
这一幕实在是令人熟悉,初一嘴角抽了抽,看着忙不迭道歉的小丫鬟和急匆匆跑来的张家管家道:“不妨事,反正我也打算告辞离开了,如今正好回去客栈换一下衣服。”
“哎呀,成公子,你若是这样离开倒显得我张家不厚道了。”管家连连道歉,又怒斥那小丫鬟道:“没长眼的下作东西,还不赶紧带公子去换衣服!”
“是!”小丫鬟也就十二三岁,眼里含着一泡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初一,“公子,您就随奴婢去换一下衣服吧。”
初一推脱不过,但是总觉得心中不太踏实。他跟随成杨多年,这种换衣服情节也遇到了好几次,几乎没有一次是有善终的。难不成如今这种烂事也会落在自己身上?初一警惕起来。
小丫鬟带着初一在院子里绕来绕去,穿过花园之后越走方向越不对劲。
初一停下脚步道:“这位姑娘,不过是换一件衣服,带我去客房换就好了,如今已经走到院子深处,怕是再往前走就到了女眷住的地方了吧?”
小丫鬟紧张得不行,“不,不是……我家小姐不在里面。”
初一一听,转身就往回走。
“公子,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小丫鬟急的哭了出来。
“在下回客栈换衣服就好了,不劳烦姑娘。”初一脚步不停,很快就走回了花园。
“这位公子,还是去换一下衣服比较好。”突然,两名护院出现在初一面前。
初一忍不住冷笑道:“你们张家规矩也太多了吧?在下不想在这里换衣服,难不成还不让走了?”
护院之一道:“我们家老爷吩咐了,要善待公子。如今公子身上衣服脏污,怎么能不换就走呢?”
初一拍了拍自己的衣襟道:“换衣服也不是不可以,在下看这里四面花丛遮挡,只是换个外套也就不去那你们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了吧?不如这位大哥替我将衣服拿来,在下自在这里换就好了。”
“您是贵客,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换衣服?到时候老爷知道了怕是要罚我们了。”护院伸出手臂做出邀请的姿势道:“成公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几人才好。”
君无咎淡笑摇头道:“大人手里难道一点儿实权都没有?难道大人的本心也消失了吗?”
成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于是低声闷笑道:“我倒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罢了罢了,谁知道下面那群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打起来了呢?你看初一已经过去了,哎呀,还是初一厉害。”
初一已经踹开那群拿着棍棒打人的几个,然后从人堆儿里拎出个秀才打扮的男人。然后那绣楼里走出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秀才打扮的人只是磕头,看上去挺凄惨的。
过了片刻,初一扶着那秀才,跟那几个人也进去了绣楼旁边的院子。
“哟!!”成杨惊叫道:“不会真让我猜到了吧?那小姐是看上初一了,打算当初一当上门女婿吗?”
君无咎喷笑,“若是初一听到大人这番话,怕是气也要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成杨大笑道:“若是这样都能气死,初一早就气死过好几次了。”
摊上这样的主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又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那绣楼上站出个人,挥舞着手臂说着什么。下面一群人不停的起哄,甚至还往绣楼上扔东西。
一直到几名仆役抬着几个大筐从旁边院子里出来,那群人才停止了折腾,全部都围到大筐周围了。
这时,他们看到初一从院子里出来,绕过拥挤的人群,向客栈走来。走了几步又被后面的人追上,说了些什么,那人不停的给初一鞠躬行礼。初一做了几个推拒的手势,最后那人终于离开了。
等初一回到客栈,八卦成大人忙不迭的问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君无咎倒了杯茶推了过去道:“莫要这么着急来问,初一又不会走。忙了这半天先喝口茶吧。”
“谢谢君公子,”初一喝了茶,开始说他在下面遇到的事。
“刚才打人的大多都是那张家的仆役,被打的那名秀才在绣楼下喊那小姐的名字,说他真心喜爱小姐,求张家不要做出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本来以为是捣乱的,谁知道那张家小姐看见这秀才立马就哭成了泪人儿,俩人抱在一起,看上去确实有情义。只不过张员外的脸色十分难看,听说那秀才的父亲与他之间有一些龃龉,而且那个秀才虽然是庶子,但是好歹是个秀才,那家并不像让这个庶子去给人倒插门。”
成杨道:“真是够乱的,那小姐自己也有问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会认识这么个秀才?”
“说是烧香时候认识的。”初一道。
成杨嘴里啧啧有声,“这烧香可真不是件好事儿,清悦你看,刘员外烧香遇到了王氏,结果闹出这么一堆乱子;这张家小姐烧香遇到了个秀才,也折腾成这样,何必呢?”
君无咎摇摇头道:“烧香本没有错,错的不过是人心罢了。若是两人心中并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天天烧香也不会出事,若是有,哪怕不出门照样会出问题。”
成杨道:“清悦说得对,是我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