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县令不耐烦道:“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张顺面露为难之色,讷讷半天道:“那女人……小的也只是遇到过一次,那天小的有一日回来晚了,看见张大哥扶着一个女子回家,本以为那女子是张嫂子,小的还上去打了个招呼,但是那女子并未搭理小人。后来回家才知道,张嫂子人在娘家还未回来……那些时日,张大哥就极少出门,从他家门前过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里面有女人的说话声。小的媳妇儿嘴碎,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张嫂子,结果惹得张嫂子又与张大哥大吵一架。”
“那女人你可知是谁吗?”崔县令问道。
张顺摇头道:“从未见过长相,但是只要张嫂子回娘家了,她家中就会传出女人的声音。”
张叶氏面容惨淡,忍不住落下泪来,“民女与他说过多次,不管是什么女子,只要他愿意抬回来便是,可是他却不承认,非说没有女子,说我胡思乱想……”
君无咎问道:“张嫂子请问,你可知你家当家的去哪里了吗?”
张叶氏摇了摇头道:“我今日晌午才回来,门口落着锁,本以为当家的是在镇上出摊儿……”
张勇下落不明,张叶氏一问三不知,这让君无咎不禁皱起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这案子问来问去都说不知道,崔县令也烦的不行,又不敢发火,最后只能退堂,等找到张勇或者其他线索再说了。
县衙后堂,成杨端坐在太师椅上问道:“君秀才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君无咎思索了一番,道:“学生有一些地方想不明白,仍旧是那张屠夫若是杀人凶手,既然将尸首丢在田埂上,就应该是想到用一些手段脱罪。然而如今查到他的线索,可是他却消失了,这无端就形成一种他是畏罪潜逃的样子。”
“自然是畏罪潜逃,否则为何要躲?”崔县令对君无咎及其看不上,听他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插嘴道:“我看那张叶氏也有疑点,谁知道她跟那张勇是不是有什么密谋,如今说有莫名的女子出现,可是谁知道那女子是谁,估计就是这张叶氏半夜回来自己的家,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做什么。本官瞧那张叶氏长得标志,看上去似乎通情达理,兴许早就看不上那张屠夫,所以才与人通奸的。”
君无咎叹气,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堂堂县太爷了。
成杨冷笑道:“崔大人这番话说的,似乎有些前后矛盾啊。既然张叶氏看不上张勇,何必回了娘家有半夜偷偷回来,而且还是张勇去接?就为了等张勇不在的时候与人通奸吗?这是什么道理?”
崔县令讷讷半天,“兴许,兴许他们就是为了杀害胡铁牛,所以部下的这个迷局,引诱胡铁牛上钩然后将其杀害,毕竟胡铁牛背后说与那张叶氏有收尾,只要是个男人就忍不了吧。”
成杨忍不住大笑起来,“既然张勇忍不了被戴绿帽子,为何还要让妻子去勾引胡铁牛,就为了将他杀害呢?”
“这,这……”崔县令彻底词穷了。
崔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好一个口灿莲花的小妇人,如今与人通奸,犯下杀人之罪,难道还想一推了之?”
张叶氏微微蹙眉,她伏在地上磕了个头,朗声道:“大人,民女并不知为何大人如此说,小女子虽然与家父学了些武艺傍身,但是却从未用来害人!”
“那你可认识胡铁牛?”崔县令冷笑问道。
张叶氏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民女认识此人。”
胡大婶听到这一句,哭着扑上去厮打张叶氏,“原来是你个小蹄子害我家铁牛!!你还我儿命来!!”
张叶氏急忙抓住胡大婶的手,怒道:“胡婶子为何如此说?我与胡铁牛也只是认识,当年我与爹爹在镇上卖艺,他曾与我爹爹几个铜板,说过几句话而已。再说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哪有不认识之理?”
“住手,不可咆哮公堂!”崔县令用力拍惊堂木。
胡婶子捂着脸哭,张叶氏松开抓住她的手,默默的跪着。
君无咎上前道:“大人,学生可否问这位张嫂子几句话?”
崔县令看看仍旧坐在屏风之后的那人,再看看君无咎,挥挥手道:“问吧,随便你问。”
君无咎看向张叶氏,道:“张嫂子可否伸出手来与在下看一下?”
张叶氏摊开手来给君无咎看。
君无咎上前弯腰仔细看了一番,张叶氏掌心布满薄茧,右手中指食指茧子最厚,可见是每日缝补磨出来的。而且她手指纤长,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看指甲断茬也是剪了几天的了,这样的指甲完全不可能抓出胡铁牛背上那样的抓痕。
“可问张嫂子,你刚才说这几日不在家中,是去了哪里?”君无咎问。
张叶氏道:“回了娘家,民女娘家离这里并不远,就是在清水河下游的槐树村,从娘家回来至少要两个时辰的路,民女母亲生了病,这几日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还有镇上医馆的大夫为民女作证。”
君无咎点点头道:“在下刚才也问了左邻右舍,虽然离张家甚远,但是偶尔会听到半夜吵架声,可是真的?”
张叶氏面露窘色,过了片刻才点点头道:“只是家丑……”
君无咎道:“虽然是家丑,但是在下也想细问一下,看是否与本案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