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克莱尔探长的讲述,亨利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容易察觉的欢喜,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丽娜?”
克莱尔探长点了一支雪茄,慢慢地说道:“因为有人向我提供了线索,丽娜的一位同事亲眼看见的,她从实验室里偷出了毒药。可是,等我们赶到你的家里,爱德娜已经中毒身亡,而她的手里还攥着那管小小的润唇膏。可笑的是,心慌意乱的丽娜竟然没有发现它!于是我就对这管润唇膏产生了怀疑,经过化验,润唇膏上面果然有毒药。”
亨利问:“既然已经查出来有毒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帮你演戏?”
克莱尔笑笑说道:“单凭一管润唇膏,显然还不能证明丽娜就是凶手,所以,我才设计让你演了那出戏。证据确凿,丽娜只能接受惩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当然,我让你演戏用的那管润唇膏是无毒的,而有毒的那管已经被当做证物留交了。”
说到这里,克莱尔站起来向亨利告别:“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看着克莱尔探长离去的身影,亨利靠在椅子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次他的计谋真正成功了!
局外有局
原来,爱德娜和丽娜的父亲去世前,留给爱德娜一笔巨额的信托基金,条件是如果爱德娜死亡,这笔财产再由丽娜继承,而亨利作为爱德娜的丈夫却并不享有继承权。现在好了,丽娜亲手杀死了爱德娜,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这笔财富的主人了。他觉得自己高明极了,他所做的,只不过是适时地给丽娜一些深爱她的暗示,私下里向她透露一下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让爱德娜从这里消失,否则我们就没有机会在一起。没想到,丽娜真的会这么快、这么心甘情愿地钻进自己设计的圈套。
其实亨利才是第一个发现爱德娜尸体的人。案发的那天早上,他在爱德娜的手袋里找到了那管致命的樱桃味润唇膏。为了把丽娜送进监狱,他把这管不起眼的、致命的润唇膏放到爱德娜的手心里。接着,在上班的途中,亨利在街边的电话亭,伪装成丽娜的同事,给警察局打了匿名提供线索的电话。
亨利心满意足,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雪茄的味道好极了,但是,他突然感到胸口开始剧烈地疼痛。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克莱尔探长再次走了进来。
“你故意将润唇膏放到爱德娜的手上。”克莱尔取下亨利嘴里的雪茄,说道,“亨利,这样做,你反而暴露了自己。你打匿名电话向警方提供线索,打电话的时间与死者的死亡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更别说从你的住处到你的办公室,这段路上只有三个付费电话亭,可想而知匿名电话一定是出自这三个电话亭的其中一个。可惜这些证据不能证明什么。”
亨利惊讶地瘫倒在椅子上,他突然感觉自己已经透不过气来。
克莱尔探长抽了亨利的雪茄一口,狠狠地吹出了一口烟,冷笑着说:“亨利先生,如果现在我不告诉你,你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去。为了让你表演,引出丽娜—我故意给你一管润唇膏,让你涂抹自己的嘴唇,实际上,这就是毒死爱德娜的同一管唇膏!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点。而丽娜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现在那管致命的润唇膏已经安全地放回到警局的证物室了。一两天后,假如有人发现你的尸体并且报了警,我会主动负责这件案子。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调查结果:亨利先生无法承受失去爱妻的打击,心脏病突发而死。”
亨利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说:“法医会发现我体内的有毒物质……”
克莱尔探长笑了,淡淡地说:“如果法医在你的体内检出有毒物质,我可以把结论改为:丽娜不小心用同一管润唇膏毒死了亨利先生。”
接着他弯下腰,对着亨利的眼睛悄悄地说:“亨利,杀人偿命,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偿还。爱德娜本来是我的未婚妻,你抢走了她,又间接杀死了她,你要为你的卑劣行为付出同样的代价。”
慢慢地,亨利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
双簧表演
克莱尔是一位很有名气的探长,因为他的办案效率一向很高。这天,他接到了丽娜女士的电话,电话那头说她姐姐爱德娜突然死亡。
克莱尔探长觉得事不宜迟,就叫上法医,火速赶到现场。
案发地就在爱德娜家里,克莱尔探长到时,看到丽娜正抱着姐姐的尸体,悲痛欲绝地哭着。
法医检查了爱德娜的尸体,摇摇头说:“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似乎就是自然死亡。”
爱德娜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这样年轻怎么会突然死亡呢?克莱尔探长想到这里,问道:“爱德娜有没有既往病史?”
丽娜抽泣着回答说:“爱德娜的身体总是不好,她有心脏病。”
克莱尔探长又看了看法医,法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家一时陷入沉默。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默:“出了什么事?让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来人叫亨利,他是爱德娜的丈夫。亨利跑进房间,吃惊地望着地上的尸体。因为过度的悲痛和惊吓,他的表情显得相当复杂。
丽娜在哭泣中抬起头,只见亨利一下子瘫倒在地,哭喊着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爱德娜她怎么了?”
克莱尔探长说:“亨利先生,非常抱歉,您的妻子已经死了。”
亨利发疯地喊道:“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啊?”他呆呆地看着爱德娜的尸体,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在克莱尔探长对亨利和丽娜一番询问之后,爱德娜的尸体被推车推了出去。亨利垂下头,一副不忍心看着妻子离去的样子。克莱尔探长摇摇头,向他们表达了同情就离开了。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亨利和丽娜了,亨利伤心地流着泪—他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是痛不欲生。
沉默了一会儿后,亨利终于开了口:“我要去打几个电话。”
丽娜看着亨利,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可亨利并没有对她微笑。丽娜忍不住了,她说:“亨利,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们不要相互伪装了!”
亨利冷冷地说:“伪装什么?”
看到他一脸迷茫、无辜的样子,丽娜感到特别意外。她耐着性子,说:“亨利,你和爱德娜结婚,无非是为了她名下那笔巨额信托基金,不是吗?我们仍旧相爱着,不是吗?你刚刚的眼神不是在告诉我—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吗?我明白你的暗示……”
亨利却打断她的话:“我要到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