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珠说,我可以带你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
她摇摇头,现在的生活让她满足,她的家人如果看见,也会为她自豪;此前,她不过是家中众多累赘中的一个。
敏珠说,请让我走。
她还是摇头。尽管还没有上位,可她必须以村长夫人的姿态来维持山村的秩序。包括她们在内的所有买来的女人,都是山村的财产。
敏珠捡起一块石头。她丢下蘑菇,大叫起来。
敏珠被抓住了。村长捡起那块带血的石头,心疼的望着脑袋被打破的自家女人,狠狠拍在敏珠男人的头上。
敏珠回头,朝村长女人惨然一笑。当她抓起石头朝自己头上拍去的时候,两个女人心中便有了默契。她踩着她的痛苦上位,她们才能有将来的希望。
几天后,村长的原配被人捉奸,奸夫淫妇被一起推入山后的悬崖。那个拿石头往自己头上拍的女人并没有着急补缺,而是默默等待,直到孩子出生。一个儿子,让村长欣喜若狂,立刻宣布将她扶正。而敏珠,依旧被关在地窖里,无论男人女人,都能在她身上发泄。
敏珠的男人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不能没有她;为了活下去,他必须保证她不死掉,不逃走。他清理了后院的地窖,做了一块带插销的盖板,把她转移过去,留下水和粪桶,没有食物。她的世界,便成了这块连腿脚都无法伸直的方寸之地。只有生意上门时,他才会打开盖板,把她拖出来,死死绑住,丢在炕上,随便男人或女人凌虐;完事后,再把她丢回地窖,留下一点吃剩的食物残渣。
晴朗的夜晚,她会仰望天空,轻轻吟唱:
你借口去挖桔梗,其实到情郎坟上去献花,
哎嘿哎嘿唷,哎嘿哎嘿唷,哎咳唷,
你呀叫我多难过,因为你长的地方叫我太难挖……
从此以后,这个漂亮的,识字的女人,便成了村里的稀罕物。男人们垂涎,找各种办法和理由出现在她面前,把手放在撑起的裤裆上,贪婪的吞咽口水;女人们嫉妒,用各种流言和恶毒的词汇指指点点,在她们看来,漂亮本身就是一种错,一种勾引男人的错。
她的男人日复一日的求欢,无论何时何地。最初的激情过后,他发现,自己并无力养活屋檐下的两个人。很快,他找到了办法。那天,村长以巡视之名来到,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当年是靠着入赘和老丈人的关系才当上村长,她的老婆出了名的凶悍。两个男人在屋檐下嘀咕了半晌,最后,村长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朝她走来。
一记耳光,将她打翻在地。男人把她绑起来,丢在炕上,村长在一旁解裤带。
嗷!村长奋力进入她身体,那一刻,他甚至愿意免去男人一年的赋税。
男人笑了,就这样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着村长骑在自己女人身上:一下,吃的;两下,收成;三下,牛;四下,田地;五下,可以去镇上买壶酒喝……不错的生财之道。
那天后,他成了村里最潇洒的人。她的女人是个宝。想要尝一尝的人,必须给他好处,可以是吃的,可以是用的,甚至可以用自家女人来换。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与在她身上耸动时完全不同的感觉——他享受男人们那种讨好、乞求的眼神,他可以决定谁上,谁不上;这种决定别人快乐的权力,让他无比畅快。
她曾试图逃走,可每一次都失败了。第一次是因为迷路,在山中兜兜转转数日后,因为饥饿和寒冷晕倒在路边,低低吟唱着:
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白白的桔梗哟长满山野,
你呀叫我多难过,因为你长的地方叫我太难挖。
她被人捡回村子,回去的路上被几个男人轮番施暴。
他愤怒了,你们这几个杂碎,怎能在不讨好我,不给我好处,便欺凌我的女人?那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几个男人嗤嗤笑道,没有我们,她会死,你什么都没有。强奸,不过是你给我们的感谢而已。
他开始思考。赚钱的工具用得狠了,是会损坏的,如果被别人捡走,那简直……他已无法忍受自食其力、没有人讨好的日子了。
他把她锁在屋子里,钉死了所有能从外面偷窥的缝隙,打了一桶水,让她好好洗了个澡,然后找了件干净的破棉袄,把那具雪白的躯体包裹起来。
那一年的冬天,她有了第一个孩子。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早已无从分辨。这个孱弱、瘦小的婴儿先天不足,不到一个月便死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