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用汉话大声道:“受人之邀,前来算账!”
那人一听他用得汉话,似有几分忌惮,道:“青石馆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来人,将他打出去!”话音落,四根棍子便从上下左右分头进击,不论力度角度,都比先前那两根要纯熟许多。
元鼎一眼看出,这四个家伙都在军中呆过,四根棍子好比四根长枪,若是两军交战、密集阵型,被他们瞄上的人绝对躲不开。不过现在他前后左右都是开阔地,又岂能被四根棍子逼入绝境。只见他右手一抬,大扫帚飞掷出去,逼得右边两人收棍回防;趁此间隙,反手一抄,手中赫然多了一柄一尺来长的锋利短刀!
左边挺在前面那根棍子闪避不及,被元鼎左手障刀反转一削,剁去一截棍头。
左边另一人见三名同伴进攻受挫,立刻转攻为守,横棍护身。
元鼎收起障刀,右手握住伸出右侧肩头的刀把,缓缓抽出,刀刃向上,刀背架在平举的左臂上,借着右侧的阳光偏转刀身,一点光芒顺着刀身滑向刀尖,聚成一点耀眼的锋芒。
“好刀!”在场众人无不暗暗心惊,均被元鼎人刀合一的气势所慑。未及动作,但见刀光一闪,元鼎已从左侧掠过,第四名持棍武士手中长棍“啪”断成两截,臂上留下一道口子,“噔噔噔”连退三步,丧失战力。
为首那人大惊失色,正要拔刀,元鼎连人带刀已至身前,一把撞在他拔刀的右臂上,将刚刚抽出半截的刀压回刀鞘,紧接着脖间微凉,横刀锋刃稳稳落在咽喉处,只消再进半分,便要血溅当场。
元鼎一手压住他拔刀的手,一手持刀相挟,一步一步,将他推过影壁,来到影壁后的院落中。风过天井,竹影婆娑,正对影壁的,是一栋两层楼宇。楼宇前站着七八个劲装武士,一看元鼎持刀上前,可以警觉起来,纷纷亮出兵器,朝他迫近。
楼宇二层是一个巨大的望台,上面人影憧憧,不时朝下面指指点点,言谈中还传来阵阵笑声。这样的笑声,元鼎并不陌生。当年在长安,在他们训练的时候,也曾有贵人们莅临,坐在高台上对着下面指指点点。每到那时,队伍中那些会来事儿、有眼力见儿的人就会格外用力,一个劲的在贵人们眼皮子底下表现。元鼎有个恶趣味,谁越是想表现,他就越是要让那些人出洋相;只不过元氏家族本身势力就不小,在朝中当官、在民间颇有威望者比比皆是,再加上大唐武风极盛,演武场上拳脚无眼,谁也没法因此给他挖坑穿小鞋。
不管二楼上面那些人在说什么,元鼎十分讨厌被人居高临下小看的感觉。在大唐,他要忌惮各方势力,要为家族考虑;可这里是仁川,是新罗人的地盘,你们这些百济人居然也敢自鸣得意目中无人。
元鼎把心一横,手上用力,横刀笔直的锋刃重重拉过皮肉,血光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