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城的车戛然而止,停在了那里。
时光回转,那里站着的,仿佛是十九岁的姜淑桐,在等着他。
他愣神了片刻。
看到顾明城回来,顾念桐迫不及待地朝着车前跑过去。
顾明城也下车。
顾念桐一下子抱住了爸爸的腰,就开始掉泪。
和她妈一样。
应该说对女儿的爱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妈。
在顾念桐面前,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表现自己。
他抚摸着顾念桐的头,哽咽着说,“怎么回来了呢?原来让我去宁城,不是给你哥惊喜,真正的惊喜是给我!”
“爸爸,念桐真的真的好想您,二哥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学校也呆不住了。就回来了。”顾念桐好久好久没见自己的爸爸了。
让顾明城暂时离开不过是她的计策,这样,她才能时间充足地让顾为恒去接她,和妈打好配和,给爸爸一个惊喜。
“半年没见,比你妈都高点儿了。”顾行疆打量着顾念桐的头。
发质也和她妈一样,是那种柔柔软软的。
“爸爸,念桐都十九岁了,不长个子了!”顾念桐笑着说道。
一颦一笑间确实有姜淑桐的影子。
“走了,进屋!”顾明城爸车随意停在路边,和顾念桐走进了半山别墅。
……
顾行疆今天心情不怎么样,在办公室逗留到很晚。
脚步忍不住去了公关部,公关部的灯还亮着,他朝里面看去,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竟然是杜箬。
刚刚跳了一上午舞,下午又回到办公室加班。
他走到了杜箬的身后,看到她正用英文敲一封信,应该是发给南美洲那边的。
因为蓝疆集团刚刚出口了一批医疗器械去那里。
想不到,杜箬的英文相当不错,非常流畅,敲起来几乎不用动脑子,和用汉语差不多。
写到南美洲一个公司的时候,她的手停顿了好久,应该是想不起来公司的名字了,确实拗口的很。
杜箬刚要从旁边拿名片,身后的顾行疆就脱口而出:“idedicaleipntfir”。
半夜三更的,杜箬听着声音,吓了一大跳,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一下子把旁边的玻璃杯碰到了地下,摔碎了。
她慌忙站了起来,看到了姜潮源,问到,“你会英语?”
姜潮源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杜箬的身边,他的双腿打开,朝着杜箬,“有什么是我不会的么?”
杜箬蹲在地下捡玻璃片,一抬头,便看到他傲人的地方。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收敛啊?
第二天中午,顾行疆在办公室里等得饥肠辘辘了,还没等到他的饭。
恰好杜箬的电话响起来,说,他们要进行摸底考试了,而且,过两天就是学校的90周年庆,所以,她可能没有时间晚上给姜潮源做饭了,她中午都要吃外卖,晚上随便对付就可以了。
顾行疆一句“随便”就挂了电话。
他自小生活顺风顺水,没有任何人对他说一个“不”字,第一次遭受拒绝,感觉怪怪的。
顾行疆在高考前,曾经有过一段众所周知的感情经历。
有一个外校的女孩子追顾行疆,几乎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顾行疆那时候每天上学都是自己骑山地车,从不用家里的司机送,他也从来对没外人说过自己的家事,不过这种事情,捂是捂不住的,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
那个女孩子,整天学都不上,每天就在校外等着顾行疆,她也高三了,要高考。
她曾经问过顾行疆要考什么学校,顾行疆随口说了句,“北大。”
其实,他内心想考得是清华,不过为了甩掉这个可恶的女孩子,顾行疆在填报了高考志愿“清华”以后,直接ada帮他办理了出国手续,去了法兰克福大学,跟随ada学习心脑血管,和向往的清华失之交臂。
这个女生的死缠烂打让顾行疆心里很反感,所以在法兰克福和瑞士找了几个女人。
他以为爱情不过是两个人在一起,整天腻歪而已。
可他心里始终没有感觉。
因为和她们做的时候,他从来不吻她们。
他从来没有觉得和女人有身体的接触,是多么爽的事情。
不像爸妈那样,整天做也不腻。
杜箬要考试,文艺汇演?
恰好医科大学的院长给他发来了邀请函,说十天过后就是学校的文艺汇演,请贵宾顾行疆去。
若是旁人,他还得考虑考虑。
不过那个拒绝了他的杜箬嘛,他还是要去看看的。
杜箬的节目是和何赛跳芭蕾舞,小天鹅。
杜箬一米六八的身材,清瘦,而且是九头身,身材极好,她又从小学跳舞,跳这支舞,恰好合适!
何赛要跳的角色是——王子!
汇演开始前,杜箬拿着自己的大包,要去后台换衣服。
走过第二排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因为第二排中间的位置,明明白白地写着三个字——顾行疆。
第一排是学校的领导,第二排是校外的贵宾。
杜箬的心咚咚地跳起来。
好像顾医生的庐山真面目就要显现出来一样。
身为国际医院的名誉副院长,被校长邀请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她并不知道,顾行疆之所以被邀请来,是因为他曾经给学校的捐款,他是以蓝疆集团总裁的身份来的。
杜箬唇角带笑,手一划一划地描过“顾行疆”这三个字。
好像从此,顾行疆就在她的心里了一样。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和顾医生是没有交集的,心里有些悲观。
何赛在后台叫她了,让他快点,说这是第一个节目,开场的,要提精神来。
顾行疆是全场的灯全都灭了以后,他才进来的,主持人正在汇报第一个节目——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