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限于尴尬的境地。
他仔细地打量着ken,这个孩子的眉眼,偶尔一侧头的样子,和顾明城很像。
而且,他那个侄女,他也知道,一根筋,不会随便爱上什么人的,和顾明城纠缠了这么多年,她的孩子,一定是顾明城的。
他拿出了手机——
……
姜淑桐还坐在自己的腿上,在哭泣,在抽噎。
内心如同火烤,却又举棋不定。
如果告诉ken是顾明城的儿子,那么此后,自己的举动,都要和他息息相关。
因为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
她不能说离开就离开,所有的举动都要受制于顾明城。
ada曾经说过,她不能那么自私,对ken和顾明城都不公平。
她在哭泣,ken被绑架了,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
姜淑桐的想法,顾明城心里跟明镜一样。
今天,他非要她把这话说出来。
只有这样,才能绝了她的后路。
他一直在等。
“我为什么去救你的儿子?嗯?”顾明城重新又问了一遍。
时间过去了十秒。
“ken是你的儿子!”姜淑桐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两眼无神,一只手无力地放在顾明城的膝盖上。
“淑桐——”姜历年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叫了姜淑桐一声。
来之前,他就想到了,这件事最终会大白于天下,可是,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而且,顾明城一副散淡清闲的样子,无端地让他生气。
他以为,就算姜淑桐不说ken是他的亲生儿子,凭两个之前的交情,顾明城也会帮这个忙的。
可是没想到,姜淑桐竟然告诉他了。
“没听见!重新说!”顾明城忽然提高了声音,他猛地喝了一大口红酒。
“他也是你的儿子!我怀着他去的德国,到了德国,我才知道我怀孕了!可是那时候,我联系不上你。我能怎么办?”姜淑桐说着,捂着脸就哭起来。
她没有想过,站在他后面那么远的姜历年都听见了,为什么顾明城没听见?让她重新说。
“ada是谁?”
“我生孩子的前一天,摔倒了,摔倒在了雨水里,我认为这个孩子又要保不住了,是他救了我!孩子认了他当干爹,他是这几年,我身边唯一的男性。他教ken叠飞机,教他认人体,给了他父爱!ken叫他一声daddy不应该吗?”姜淑桐本来声音低低的,可是想到这几年自己一个人,带着ken在德国,她也很想哭啊。
ken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
是她的孩子!
也是他的!
顾明城紧紧地咬着牙齿。
他知道ken是他的儿子,可他不知道这么多的内幕。
他不知道姜淑桐这几年在德国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要经历些什么困难,德语那么难学,可她学得那么好,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当中,立有一席之地。
曾经想过她受的苦,可是一旦这些苦,被罗列在面前,他心绪难平。
他想象不出,在她生孩子的前一天,摔倒在雨水里,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顾明城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窗外雨潺潺,夜幕阑珊。
顾明城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自家的玻璃落地窗前,轻轻晃动高脚玻璃杯。
一身黑色的衬衣,身材笔挺颀长。
落地窗映出他的影子,他一只手插在兜里,整个人非常平静。
姜淑桐坐在姜历年的汉兰达车里,一直在哭,放声地哭。
这次,她心里同样憋着一股气。
上次她要生ken以前,倒在了雨水里,她有强烈的求生欲望,现在如同那时候一样,她要ken活着,一定要让他活着。
如果姜明启敢对他怎么样,姜淑桐和和姜明启鱼死网破。
心如同在火上煎熬着一般,终于到了半山别墅。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小多了,但是淋湿她完全不在话下,她和姜历年都忘了拿伞。
顾家的别墅已经关门了,她下了车疯狂地敲门,拨打门口的对讲器。
自从家里多了叶夏,也同样多了保姆,保姆每天住在顾家。
保姆匆匆忙忙地拿起对讲器,给姜淑桐开了门。
顾明城随意一歪头,便看到对讲器里她狼狈的模样,头发湿了。
她终于,还是来了!
他照样平静,不过端着红酒从窗前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整个人慵慵懒懒,身子轻靠着沙发扶手,双手晃动酒杯,双腿交叠。
姜淑桐走了进来,一身雨水,姜历年在后。
姜淑桐走进客厅,看到顾明城懒散休闲的模样,一下子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整个人的身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扶着顾明城的膝盖。
ken一出事,她整个人已经崩溃,至于女性形象,她已经全然不顾。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姜淑桐在放声大哭。
姜历年她的身后,没说话,但是非常紧张。
毕竟ken是他的亲外孙,很可爱很可爱的外孙。
顾明城根本不受她影响,微微眯了眸子看向姜淑桐,散淡地说到,“你儿子?怎么了?”
姜淑桐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因为雨水的冲刷,显得她的脸特别干净,毫无尘埃。
是那种悲戚的纯真,带着楚楚可怜和倔强的坚持。
这两种情绪很少在姜淑桐的脸上同时出现,可是一旦出现,就让顾明城怦然心动,再也克制不住。
“姜明启,因为报复你不成,所以绑架了我儿子,他女儿死了,他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我怕他撕票!ken是我最亲最亲的儿子,他不能死!如果他不在了,我也不活了!”姜淑桐哭得整个人都在抖动,肩膀在抖,话几乎都要说不出来。
呵。
顾明城听出了别的意思。
ken没了,她就不活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了。
他第一次,吃自己亲儿子的醋。
他的唇角瞥了瞥,“真是笑话!姜明启报复你不成,他为什么要绑架你的儿子?和我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头朝着窗外看去,冷清的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顾明城,你别得意,上次,淑桐为了不让我告你,都给我跪下了!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姜历年在后面义愤填膺。
他不想让姜淑桐说出ken是顾明城的儿子这句话,自从叶秋说过那句话,他再也不想和顾家掺合上任何关系。
让他救ken,这是情急之下的办法,毕竟人命关天。
姜淑桐朝着姜历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了句,“爸,你能不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