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一股什么味儿?”顾明城微微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姜淑桐大窘,自从那天以来,到现在,三天还不到,她没有洗澡,身上肯定还有一股他身上的味道。
姜淑桐好像一个偷东西的小贼,在正主面前,无法逃遁,而且,男人看出来女人不洗澡,这多窘迫。
她惊慌失措,刚要从他的身上站起来,顾明城就抱紧了她。
他微微皱着眉头,“男人味儿。精液的味道。谁的?”
他和姜淑桐是两天以前做的,肯定她早就洗澡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味儿?
告诉他吧,姜淑桐觉得自己心底深处最绝密的隐私被她知道了,抬不起头来,不告诉他吧,他肯定以为自己和别的男人有染。
还是那句话,姜淑桐害怕他,她脸色扭曲,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捏着姜淑桐的下巴,让她朝着他,正色,“谁的?”
“我那天没洗澡,后来回国了,很忙,也没洗。”姜淑桐解释,没说自己是故意留下,只说自己是忙。
顾明城看到她言辞闪烁——
好像在刻意躲避什么。
心中不悦。
醋意大发。
想想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在床上,他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顾明城早就说过,对女人之前有过男人,他并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同时和几个男人。
本来要凌迟她的,现在,他的心被她生吞活剥了。
呵,真好本事!
姜淑桐的唇在颤抖,最终还是没有告诉顾明城,她不想让顾明城知道,她眷恋他的味道,不舍洗澡。
这是她心底的私隐。
“对不起!”姜淑桐终于说了一句。
“为何?”顾明城问。
“四年前,我离开的莫名奇妙。真的——对不起。”
顾明城苦笑,误会么?
顾明城不想继续聊离开的话题,莫名伤心,他换了话题,“孩子呢?”
这句问话,姜淑桐感觉有一些很微妙的情绪,不同于旁人问“你的孩子呢?”
顾明城的意思是,“咱们的孩子么?”
这种一下子拉近了三个人距离的感觉,让姜淑桐感觉暖暖的。
可他不是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吗?
“孩子在德国啊,姜雨薇死了。我回来参加她的葬礼,带孩子不好。”姜淑桐的目光又瞥了一眼房子的位置,门口那个女人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她从顾明城的身上起来,要走了。
顾明城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身影,也回头看了一眼窗玻璃,,竟然莫名奇妙地苦笑了一下子。
笑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笑她不和他敞开心扉?笑她藏着掖着,还是笑她的小女子心思?
都是。
又或者都不是吧。
汉兰达转过半山别墅的门口,消失不见。
顾明城晒太阳的心思,不再是那么纯粹。
看到父亲的态度缓和了,姜淑桐知道他不会去告,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历年不会冒着失去女儿和外孙的风险,干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姜淑桐坐在自己的床上,刚才哭得很难受,她还有些好怕。
既然叔叔要匿名举报顾明城,姜淑桐自然得让他知道。
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姜雨薇死了,我叔叔今天来找我爸,商量着要对付你,要从伯母入手。
顾明城洗完澡,裹了条浴巾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这条微信,把手机放下了。
片刻之后,回了一条:回国了?明天来我家,告诉我。
姜淑桐愣了一下,她没有什么要告诉他的啊,就是提醒他而已,为什么去他家呢?
想给他打个电话说明一下的,可是他关机了。
姜淑桐看了看表,十点多,以前这时候他还不该睡觉的。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第二天去找他吧,姜淑桐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上次带来的灾难,姜淑桐还记着。
她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第二天,姜淑桐开了父亲的汉兰达。
姜历年的车库里,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姜历年的汉兰达,另外一辆就是顾明城给姜淑桐买的那辆红色的宝马,不过,四年的时间,早就落了好几层尘土,估计电瓶也早就没电了。
越往半山别墅走,姜淑桐的心就越紧张。
好像刀放在铡刀下面,随时都有可能降落,姜淑桐在下面胆战心惊一样。
自从四年以后再次见到顾明城,姜淑桐仿佛一个在受刑的人,每天被他凌迟一点点。
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从山下,能够望见顾明城的家了,姜淑桐紧张得心能够跳出来。
定了定神。
开车到了他家门口。
今日阳光很好,蜜蜂在顾明城门口的野花上懒洋洋地采蜂蜜,姜淑桐隐约还听见了几声猫叫。
停下车,她便看到顾明城正躺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懒洋洋地,在晒太阳。
他穿一件浅灰色的衬衣,在春光熹微里,显得特别闲淡。
在姜淑桐的印象里,她很少看到顾明城这种休闲的样子。
而且,昨天晚上给她的感觉是:她给他发微信,打扰到他工作了,毕竟是日理万机的总裁,所以他关了手机。
可是今天看到的情况,又不像——
姜淑桐慢慢地走了过去,他微眯着眼睛。
姜淑桐不忍叨扰他这份宁静。
“你来了?”他悠悠的声音传来,睁开了眼睛。
姜淑桐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太阳下这么细细地看他了。
忽然之间,春光乍现,回到了四年前。
他和她,总共没有度过几个春天。
第一次是在夏天,她不认识他。
正式的接触应该是秋天快入冬了。
时光流转,回到了姜淑桐离开的那个秋天。
“你怎么知道?”因为心中有感,所以,从口中出来的话,带着唏嘘的深情,不是质问。
“你的影子挡住我了。”
姜淑桐点了点头,继续说到,“我叔叔昨天和我爸商量,要去告你。他们要去公安局匿名举报伯母的黑户,我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