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对峙

见到她惊奇的模样,秦汉庭笑得很得意,“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一溜弯的功夫就到了。””

“姐,这里都有你一份。”赵燕燕收拾着行李,从里面不停地掏出来各种吃食——包子,饺子,花糕,油炸丸子,酥炸鱼,豆瓣酱,最后万分珍视地捧出来个小瓶,“喏,姐,你之前要的西瓜酱。”

不光是卫晓男,远坐在沙发上的秦汉庭都眼睛一亮。

卫来喜见状嘿嘿一乐,赶紧嘚瑟着表功劳,“我跟你们说,就这些玩意儿可不好带了,你们知道吗,这大年初五的春运大军有多疯狂,人挤人挤死人,怀孕的肯定会挤流产是没跑了,这未婚的都能挤怀孕,我和燕燕为了带这些东西那简直堪比上刀山下油锅。为了你们能吃上这几口我俩容易嘛?东西的价值至少翻三番。”

“得了吧你。姐,你们别听他的。”赵燕燕忙碌中不忘揭他短,“今早是我坚持要带的,依你的话,就拿钱包和手机,拍拍屁股两手空空走人,说什么轻装上阵。我和妈收拾,你不帮忙还在旁边扯后腿耍急,我先跟你说下,这里有姐一份,咱俩那一份你别吃,你吃我都替你没脸。”

“哎哎怎么说话呢,有没有良心?”卫来喜急赤白脸起来,“虽说我不赞成拿,但我帮你拎了吧,一路上大跑小颠的我这没功劳还有苦劳呢,就凭你自个儿,能扛得回来我就喊你爷爷。”

眼看俩人撕起来,卫晓男赶紧劝架,“行行行,别跟孩子似的了,多大点事,对了来喜我得请你帮个忙呢。”

“不帮。”卫来喜一肚子火,气呼呼地拒绝。

卫晓男被噎了个无语。秦汉庭噗嗤笑了出来。

“行。来喜,不帮哈,你以后别后悔。”卫晓男被秦汉庭的笑给激了将。

“先说说什么事。”卫来喜果然被调动了好奇心。

“帮我租个办公室,就在附近的,面积100多平吧,精装,如果不是一楼就要带电梯。”

“你用?姐,你要开公司?”卫来喜双眼放光。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朋友?你认识老板朋友?”卫来喜很感兴趣地继续追问,“趁不趁钱?业务量大不大?有没有巨富潜力?”

“没有,个体小老板,刚起步,一穷二白。”卫晓男道,“之所以想托你找办公室,就是图个便宜,尽量给她优惠,最好佣金也能返还。”

“我靠。”卫来喜翻个白眼,“无利不起早,姐,你坑我啊。这忙我可帮不上。”

下午田庆民和秦汉庭一起回住所。

“真不好意思,又得叨扰你几天。”田庆民愁眉紧锁,本来他还抱着幻想,以为周迎娣看到秦汉庭已经回来就能松口让他回家,可是人压根不理这茬,任他自生自灭。

“别客气。”秦汉庭一边开车一边道,“别说是有晓男这层关系在,就算没有,但凡你我认识了,兄弟落难该帮一把必须帮。”

田庆民感激不尽,大手拍在秦汉庭肩膀上,“仗义,大恩不言谢。”他深深叹口气,“周若兰是真狠心呀,真狠心。”

秦汉庭一乐,这不上午他的台词嘛。

“你这错误犯得大了点儿,也难怪人家难为你。”秦汉庭道,“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是咱们,辛辛苦苦怀着孩子,性别却被挑三拣四,压力得多大,最后不但自己受了伤孩子还没保住。她能不气?”

“哎我明白。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境地了。”田庆民揉着太阳穴,再次叹气,“想想还是谈恋爱的时候好啊,整天就是浓情蜜意的,有空就到处吃喝玩乐,无忧无虑的,有孩子之前也行,没有负担,想干嘛干嘛。我们的生活就从生了女儿后一落千丈,所以说生孩子要慎重啊,我现在特别羡慕你,你和晓男,正是大好时候,好好享受。”

正说着电话来了,田庆民接通,田母的声音传来,“庆民啊,昨天怎么没往家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每天晚上田庆民都要给父母打例行电话,这是他十八岁离家上大学之后雷打不动的规矩,但这两天情绪不高,便有所懈怠,田庆民解释,“哦,昨晚我去送欢欢的姥姥姥爷了,回来的有点晚,怕你们休息了,就没打。”

“欢欢的姥姥姥爷?”田母惊奇极了,“他们怎么来了?”周迎娣与周家不合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是以连结婚周迎娣都没有通知他们,近年周宇强来岛城上学,才偶尔从田庆民口中听说他们姐弟的零星往来。

“是啊,若兰出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是要来看得。”田庆民沉郁道。实际上是除夕那天周宇强跟他打电话拜年,他将一切告知,田庆民打心眼里期望周迎娣与周家的关系恢复正常,因为周迎娣太孤独了,尤其在亲情上面。

“那他们有没有找你的麻烦?”田母忧虑。

“麻烦倒不至于。”田庆民假装叹息,“但人肯定有意见,你想吧,闺女也伤了,孩子也掉了,都是因为咱们家重男轻女酿成的,是谁不恼火?”实际上短短半小时,周家父母根本没来及问询周迎娣的伤势和身体状况,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话家常的地步,但周宇强在除夕那晚知道情况后随即说了重话,“你好好待我姐,不要太过分了。”

“重男轻女?谁家不重男轻女?他们家不重男轻女吗?那若兰为什么还有个小六岁的弟弟?当年计划生育可严得很,公职人员生二胎可是要斩草除根的。敢冒那么大风险生个带把的,不就说明他们家也追求个不‘绝户’吗?”田母义愤填膺。

田庆民哑口无言。周家当年真实的情况远比田母所说的复杂,他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听周宇强讲明白的,但是这事儿是周迎娣的隐私,他不能随便透露给父母知晓。

“对了,若兰最近情绪好转了吗?不跟你怄气了吧?”田母问。

“还是不好。”田庆民没精打采,“坐月子,起码得休息半个月吧,现在才几天?身体上还难受呢,心里自然不舒坦。”

“矫情呐,当年我生完你第二天就自己生炉子烧火做饭了,你爸驻外,你姥姥身体不好,就我一个人伺候孩子,蜂窝煤早不给送来晚不给送来,就偏偏月子里送,几十斤的煤呐,我一个人扛到三楼,你说我受的是什么罪?现在生活条件多好呀,冻不着累不着的,就流个产还得趴床上半个月?惯得些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