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锦溪没有答应,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挽音,不发一言,只是那泪,却流的更凶了。
挽音把锦溪的沉默,当做默认,有些耍赖的道:“师父,答应了我,便不准反悔。”
锦溪依然没有说话,好似睡着了一般。
挽音也不管。
“师父……”
“嗯?”
“我困了。”
“睡吧,为师守着你。”
挽音轻笑:“若有人来找我,便叫他们明日再来,我今日乏了。”
锦溪不应,挽音也不管,自顾睡去。
“真的是梦么?”醒来的时候,看着手心的红痕,挽音有些怔愣。
“什么梦那么好笑?”萧洛一进门,就看到挽音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脸上还带着笑,那样专注,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走进了,才听到她低声呢喃着什么梦,只是具体的没有听清。
挽音抬头看萧洛,笑容愈发的灿烂:“方才做了个很可笑的梦。”
“哦?什么梦那么好笑,说来给我听听。”萧洛脱去外衣,免得把寒气带给挽音。
他轻轻走过去,将挽音抱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柔软的头发上,轻轻的磨蹭。
挽音小猫儿般蜷缩在萧洛怀里,侧着头,轻轻磨蹭下那温暖的胸膛,眯着眼,神情中竟然带着几分愉悦,那原本就娇懒软糯的嗓音更是带上了几分妩媚:“我梦见全世界的人一起逼着我离开你。”
萧洛不以为意的蹭蹭她,语气肯定:“小东西定然是懒懒的看一眼,侧个身,香甜的睡去,全然把众人的吵闹当成安眠曲。”
挽音狡黠一笑:“不,我答应了。”
萧洛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嗓音也变得有几分生硬:“这一点都不好笑。”
一进门,就看到挽音静静躺着休憩的模样,沉染一只已经跨出去的脚,又悄悄收了回来,就那样倚在门框上。
“看了许久,得出怎样的结论?我的确该死?”挽音未睁眼,好似只是在说梦话。
“这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确认了。”
“那莫姑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不会是来闲话家常的吧?”挽音又闭上眼,慵懒依旧,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又似是对沉染完全失了兴趣。
“自是希望姑娘尽快做出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挽音笑,嗓音软软的,说不出的舒服,然而说出的话语,却是毫不留情面的:“所谓的大家,究竟指谁?天下的黎明百姓?萧洛?我?亦或你?”
沉染依然是那样清清冷冷的模样,嗓音也没有丝毫的起伏:“自是所有人。”
“我倒是好久不曾听过这般好笑的笑话了。夺了我的性命,我还要三跪九叩、感激涕零不成?”
沉染一怔。
“莫姑娘难道不赞同?”
“姑娘如何得知中毒之事?”
挽音扯扯唇角,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软软的嗓音,已经显出几分虚弱:“连自己中毒都不知,我岂不是天下间最快可悲的人?”
“那姑娘可知自个儿还有多少时日?”既然挽音已经知道了,沉染索性把话说开。
“不妨直接说出目的吧,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与你们周旋了。”挽音终是觉得倦了,事已至此,多说何益?
“看来姑娘是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姑娘可知莫将军以十万大军及手中所有的城池为嫁妆,将我嫁于将军为妻?”
长长的睫毛快速颤抖,似是感到震惊,随即,又恢复平静,连那懒懒的嗓音都没有丝毫起伏:“所以?”
“将军拒绝了。”
对于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挽音并没有丝毫的诧异,静静的等着沉染的下文。
沉染却闭口不言。
两人就这样沉默下去,谁也不先开口,似是在比赛定力。
风轻柔的从两人中间吹过,带着浅浅的凉意,仿佛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终是没有成功,无趣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