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湿了眼眶，拍着他的手，连连说：“好好好，如此就好，把挽儿交给你，我放心。相信素兰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这质朴的话，比起那些海誓山盟更让人动容。

见她掉眼泪，青御慌了：“是青御说错了什么么？为什么奶奶要哭？”

“我只是太高兴了，我的挽儿终于苦尽甘来，以后有人疼了。”老夫人擦掉眼泪，笑得更加开心，“只待你和挽儿大婚，这桩心愿便算了了。”

“青御才不要和挽儿大婚，青御要和挽挽在一起！”

“好好好，和挽挽在一起，和挽挽在一起。”以为青御只是执着于称呼，老夫人忙顺着他的话说。

青御双眼骤亮：“真的哦？青御可以和挽挽在一起哦？”

“自是真的，太皇太后已为你们赐婚，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青御歪着头，眨着眼，十分好奇的问：“赐婚是什么？就是可以和挽挽一直一直在一起么？”

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在说赐婚？很厉害哦？

听到这，慕鸢挽忍不住笑了。

她就说那傻王爷怎么那么淡定，仿佛赐婚的事不存在一样，原来他是不知道赐婚是什么意思。

“赐婚很好笑哦？”青御歪着头，好奇的看着慕鸢挽，然后也跟着傻傻的笑了。

挽挽笑起来真好看，青御好喜欢！

慕鸢挽好笑的戳戳他的脑门：“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当你娘子？”

“是哦是哦，青御喜欢挽挽，想让挽挽当青御的娘子，这样青御就能抱抱亲亲，每天和挽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青御兴奋的双眼放光，随即又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狗狗一样，可怜巴巴的说。

“可是挽挽不要当青御的娘子，不要青御亲亲，青御好难过好难过。”

“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强迫。你日后只需安享天伦之乐，不必为我操劳。”慕鸢挽心里一暖，目光柔和的看着老夫人。

“你是我的孙女，我不为你操劳，为谁操劳？”老夫人有些嗔怪的瞪她一眼，心疼的训斥。

“被卖去青楼不跟我讲，与杨月英对薄公堂不跟我讲，就连被太后请进宫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讲。你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没用了，连保护自己孙女的力气都没了？”

慕鸢挽耐着性子解释：“这些事，我都有把握解决。”

“就算你有把握，以后遇到事情也要告诉我一声。”

老夫人知道孙女现在很厉害，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多少忙。

但至少让她有机会弥补儿子造下的孽债，弥补慕家对挽儿母女和唐家的亏欠。

慕鸢挽笑着搀扶老夫人坐下，轻声问：“奶奶可有想去的地方？”

知道她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老夫人也不再提，佯装生气的问：“怎么？嫌老婆子碍眼，要赶我走？”

“无论慕希柔母女和丞相做过什么，终究是你的亲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落魄、相府颓败，终归不是件愉悦的事。”

老夫人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了。

老夫人沉默了许久，长长叹口气：“若是老婆子豁出去脸面求你就此罢手，你也不会答应吧？”

“不会。”慕鸢挽连片刻犹豫都不曾。

她不想欺骗真心对她好的人，却也没办法就此放过慕希柔和丞相等人。

“也罢也罢，造下的孽，终究要尝到恶果。”老夫人神情中满是无奈和寂寥。

慕鸢挽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顿了顿，老夫人的脸有些臊红：“若是可以，留柔儿一条命。”

“我答应不杀她。”慕鸢挽坦荡以对，“但若她受不住打击自杀，我便无能为力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老夫人连连点头，单薄的身影看起来似乎苍老了许多。

大孙女心性高傲、目中无人，最近在挽儿那里受了许多屈辱，绝不可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