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意味着,如今的自己,可以畅行无阻于云阳山上下。
这不可不说是这一年以来,最大的信任与嘱托。
尤其是在舒阳知晓她的身份并不简单之后,还给予她这样的重任。
因此云婉的神色格外凝重,似是怕舒阳不信,她再一次开口道:
“云婉发誓,一定会将六两平安带回山上,也会守好主子的家。”
舒阳弯了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路辛苦。”
这时候鸾歌望着云婉,看出舒阳对她的信任,也不得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她:
“云婉姐,六两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先前的不敬,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放心吧。”
云婉笑了笑,从鸾歌怀中接过六两,回头再看一眼,便上了已经备好的马车之上。
而舒阳则是对着随行护卫的侍卫拱了拱手:
“诸位兄弟,此行有劳。”
得了三殿下的嘱托,这些人哪里敢托大,连忙应声道:“先生客气。”
辞别既成,马车辘辘而前,在这个灼热的午后,卷起一地尘土,又让一切归于平静。
望着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的一切,舒阳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鸾歌:
“走吧,回去吧,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一点你且放心。虽说小衍年幼,但如今的太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就算左相随着帝师云游,但该布置好的东西,三两年之内也不会生出不妥来。我想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和楚怀阔有关系——”
望着鸾歌,舒阳一字一句的分析道,“当初苏月翎从我们手中救走了楚怀阔,可是来到安阳的这些日子里,我着手调查时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楚怀阔的踪迹,而如今又传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真的很难说清楚。”
然而鸾歌闻言,却是冷笑一声:
“上一次因为轻敌,所以让他逃跑了,可是如今他若真的还敢回楚国,或是对小衍的帝位有所觊觎或是生出旁的心思,我定然不会让他好过。莫说苏月翎将他藏得怎样好,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他来,让他好生瞧一瞧,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事情你已经知晓,那接下来,就做好应对西山之行的准备。”舒阳弯了弯唇,对着鸾歌道,“我先去沐浴,你也早点回结香居去,免得屋里的人担心,至于六两,是暂且放在这边让云婉照顾着,还是你带回去,你自己决定。”
鸾歌摇了摇头,看向怀中的六两:“我带它回去结香居吧,云婉什么时候走,我再送六两过来。”
……
关于送六两回云阳的事情,因为舒阳昨天就有打算,因此不过午后时分,所有的一切便都安排妥当。
炎炎夏日,当运送泔水的车马从三皇子府出来,那些按照惯例盯梢的人,对这早已习惯的一幕没有引起任何的警觉。
相反,前门一辆秀美的车架,则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当初三殿下从城外接舒阳等人入城,便有人看到过这驾马车,只道是痴情人三皇子终于开了窍,不再在自家嫂子这么一棵树上吊死,还曾在大街小巷被念说了好一阵儿。
就连皇帝听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指婚二皇子的亏欠,对于华宸这样对待一个女子,除了在苏贵妃提起的时候笑了笑,倒也没再作什么计较。
而今日,这个传说中被三皇子金屋藏娇的美人儿,居然又一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免让人生出几分好奇来。
相比之下,不管是那辆不起眼的马车,还是后来行乞被赶出来的老妪,都显得微不足道。
“大热天的,本该好好在屋子里下晌,现在倒弄得跟个跳梁小丑似的,让大街上的人瞅来望去,真是烦死了!”
车内传来一道不满的抱怨声,外面驾车的男子听闻,不由出口宽慰:
“你再忍一忍,等一会儿回去再好好睡一觉。而且你在车里面,他们再怎么瞅,也瞅不见你的真容不是?”
“好啊你个杨成!竟然开始跟我叫板起来了!”
车内的人一生气,便要揭开车帘训斥那赶车之人,可是刚碰到帘子,想起出门前主子交代的事情,只好又恨恨地放下:“我回去再跟你好好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