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龙令,是当年恒王调动府兵和藩地兵马的令牌,但在当年恒王死后,便被皇帝收回,也是唯一没有作为恒王陪葬一起掩埋于黄土之中的东西。
这本是私兵符令的螭龙令,如今居然可以调动京畿卫和西山大营的兵马,赵海心中的某个念头越发确认……
“别忘了你方才答应过朕什么。”皇帝淡淡开口,视线从赵海面上扫过。
赵海一个激灵,哪敢再生旁的心思。且不说这螭龙令,在位十三年,谁知道皇帝手中还有着怎样的牌?哪里轮得到自己瞎猜测!
于是他忙不迭躬下身子道:“陛下放心,老奴定不辱命!”
“很好。”恒王满意地一笑:“不过这螭龙令虽能调动这两方兵马,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给你这东西,不过是想让你拿着好让他们信任,待你将目前的情况说明,自会有人安排事宜,只凭符听令,可不是西山大营的规矩。”
“陛下放心!老奴绝对不敢生出旁的心思!”赵海连忙表态,生怕慢了就被误会生了异心。
“好!这一次,朕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这样的表态让恒王很是满意,只见他冷冷一笑,一甩宽袖,生出几分睥睨之态来:“不给他们点教训,省得到时候人人都以为可以欺压到朕的头上来。”
赵海正要开口应和,却听门响了响,朱韫不温不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您可更衣好了?天色已晚,诸位大人怕是等不及了。”
恒王冷哼一声,朝着门口走去,临到门跟前,又回过头来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赵海叮嘱道:“记着,一会到议事阁之时,你从门口直接离开,此事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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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之中一片寂静,赵海小心翼翼地为皇帝系着衣服上的带子,同时出声宽慰道:“陛下可千万莫要动怒,仔细气坏了身子,让老奴心疼。”
恒王唇角微翘,看着在自己面前依旧卑躬屈膝,如今却更添了几分拘谨的赵海,从他手中拿过扣带的环佩,想要自己佩戴,吓得赵海忙不迭抢到手中:
“陛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是老奴分内的事儿,怎么能劳动您动手?”
恒王看在眼里,遂不再谦让,张开双手任由赵海为自己继续收拾,口中却轻声相问:“赵海,你说,这些年来,朕待你如何?”
赵海一听这话,吓得双腿一抖,便跪了下来,好在地上铺着绒毯,膝盖撞地的声音不曾传出,但那疼痛确实实打实的传来。
强忍着才没有将痛呼发出来,赵海匍匐在皇帝脚下,颤声道:“陛下待老奴恩重如山,赵海能从一个小小的太监到如今的内宫总管,都是靠了陛下您的抬爱与提携。若是没有陛下,就没有赵海。这宫里一年下来,多少不起眼的奴才轻易丧了命,可唯有老奴因为陛下赏识,不仅从浣衣局逃出生天,更有了如今的无上恩荣,这些都是陛下所赐,您就像是老奴的再生父母,这样的恩情,老奴是到死都不敢忘的!”
恒王依旧张着双手,闭着眼睛道:“这么说来,你倒是明白朕对你的好了?”
“这是自然啊!陛下对老奴的好,老奴不仅知道,更是夜夜的想着念着,愿意终生终世服侍陛下以报您的大恩大德。陛下,老奴对您忠心耿耿一片赤诚,刺心天地可鉴,绝对不敢也不会有旁的心思,您一定要相信老奴啊陛下!”赵海膝行两步上前,抱住恒王的腿道。
“好了好了,都半边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人了。哪里就这么说风就是雨的,朕也就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该什么样就还什么样好了。你对朕的忠心。朕也是看在眼里的,先前朕怎么待你,日后更会好好待你,这点你倒不必担心。至于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儿就成了。”
恒王笑了笑。用手拍了拍赵海的肩膀,似是安慰一般,然后带着几分无奈道:“行了,起来吧,先给朕更衣,那些老家伙可还在议事阁等着呢。”
赵海扶着地站起身来,拿过一旁的罩袍给恒王穿上,想了想才斟酌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