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灵蛇身子已经变成全黑,方才他拿过灵蛇放毒重吸的时候,皇帝已经可以出声,甚至能感觉到痛了,可见自己的医治已经有了效果。
可是……看着一旁墨盘之上,那黑色的毒液,浮生微微皱眉:
这么厉害的毒,还有这么多的剂量,难道出国皇宫一个人都没有诊断出皇帝是因为中毒才这样么?居然还想着用喘症的方子医治……
看着夕阳从外面谢谢而入,灵蛇的身子再也不显黑色,浮生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皇帝手臂上的灵蛇取下,用墨盘再次吸过毒液之后,才将灵蛇放入怀中一个碧绿的罐子中。
这一次,只怕三个月内,都不能再用灵蛇吮毒了……
不过,只要银珠没事,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浮生的唇角翘了翘,对着一旁胆战心惊又开口不得的赵海和万清道:“你们的陛下没事了,多休息一会就好了。”
看着床上汗湿了一半衣衫,却已经不再喘息的皇帝,赵海忙不迭膝行上前,拉着皇帝的手哭道:“陛下……陛下……您可把老奴吓死了!”
万清是军营里呆过的人,自然不会像赵海那样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起身走到皇帝床前这才跪下来。
皇帝寝宫之外,林大人看着已经半落的日头,第四次朝着寝宫前的羽林卫开口:“本官与诸位大人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了,你们就算不帮我们回禀,这么长时间里面却没有传出半点响动,也请帮我们上前查看一番,否则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能担得起么?若还是不允,那就别怪我等要硬闯了。”
到底是翰林出身,林大人仍旧保持着作为文官的礼节,但那话里的急切与逼迫却已经不加掩饰了。
是啊,皇帝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在场那个人能担待得起?自己家中可还有老夫老母一天清福都没有享过……
想到这里,那侍卫终究松动,抬手揖道:“大人稍等。”
然而与此同时,自从万清闯入便被赵海紧紧关闭一整个下午的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
初夏的午后正是日头盛时,虽说才入夏,但窗外已经有了稀疏的蝉鸣声,听在人的耳中莫名的烦躁。
相比于室外的燥热,皇帝寝宫之内因为有着上等的冰玉壁,早在前几日稍稍转热的时候便被拿了出来,因此甚是凉爽,如同春日清晨一般,但此刻室内几人除却浮生的面色稍微还能看得过去,赵海和万清的额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但饶是如此,二人却也只敢仔细的盯着浮生手下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方才的事情再次重演。
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这人真的能治好陛下么?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嘀咕,想要开口询问,但又生生忍住了。
刚才万清推门而入直直闯了进来,刚绕过屏风便看到皇帝的御榻前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而皇帝好似直直地躺在床上。
万清心下大惊,怒火中烧,顾不及身后急急赶来的赵海,便要抬步上前喝问,然而话还没有出口,便听那玄裳男子先带着不耐冷冷道:
“你若是想他死,就再走近一步试试!”
万清乍一眼,便看到一条身体半黑半百的小蛇趴在皇帝的手臂上,而躺在床上的皇帝却睁大了眼睛不住地喘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万清大怒!
转过身来便要抽出腰间佩剑朝着赵海刺去,可是一伸手却摸了个空,万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宫门处便将自己的剑缴了出来,但是没了剑,就不代表万清不能将赵海如何。
“你这个心机叵测的阉人!”
万清怒喝道,丝毫不顾赵海内廷当值多年的脸面,便挥舞着拳头朝赵海胸前砸去。
赵海饶是有了万清大怒的准备,但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不管不顾直直这般辱骂自己,还真的对自己动手。
踉跄着后退数步,强忍着才没有将身后的屏风撞到,赵海也怒火上头,扯着那阴阳怪气的嗓子道:“万清,咱家对陛下忠心耿耿,你一个莽夫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可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欺人太甚,若是陛下被你这一闹出了什么问题,就是你们万家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够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