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越想越生气,一时间又是咳嗽不断。
“冬儿,还不扶着你家主子去一旁坐着休息?”皇后微微蹙眉,对着珍妃的婢女道,同时靠过身去,拍了拍珍妃的手道:“妹妹要是实在撑不住,便先回去看看太医,到底身子更重要。你也莫要轻易动怒,且安心静气,别和鸾歌一个小孩子家计较。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不成?好好将养身子。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莫闹出什么笑话让人轻看了我们皇家人。”
珍妃看着皇后朝她微微一笑,说出那些话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从她对皇后的了解,她可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想来楚鸾歌必定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她又何必在此坏了皇后的好事?只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就行。
想到这里,珍妃又冷冷的瞪了鸾歌一眼,才让冬儿扶着,往一旁去了。
鸾歌冷眼看着一切,直到珍妃心有不甘的离去,才对上皇后的目光:“娘娘有什么事情便说吧,何必支走珍妃?我一个‘小孩子家’,您也莫要和我计较了,容鸾歌先行告退去换身衣服。”
皇后似是不曾觉察鸾歌话里的讽刺,依旧对着她笑道:“珍妃就是这个性子,想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性子是有些暴躁了,却并没有什么恶意,你莫要往心里去。这么些年陛下虽然忙于朝政,但是对你们兄弟姐妹还是很关心的。你虽不是我亲生,平日里独来独往也与我不甚亲厚,但毕竟也是千华亲亲的妹子,我也是将你当做女儿来看的。”
“娘娘错爱。”鸾歌淡淡回道,拨着身上的茶叶。
“你这冷淡的性子可真是和你母妃一般。只是今日的事珍妃虽有错,可你也并非无辜。我不欲让这等小事伤了情分,家和万事方才可兴不是?”皇后苦口婆心道,但见鸾歌却依旧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才转口道:
“罢了,你知我心意便好。”微微一声叹息,像是有些失落一般,皇后对着身后的人道:“祁嬷嬷,带三公主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吧。”
“是。”祁嬷嬷上前来,向鸾歌微微施礼道:“公主,请跟老奴走。”
“不必了,我回永鸾殿便好,顺带着去找找六两。”鸾歌婉拒道。
“御花园和永鸾殿还有一段路程,你若是就这么回去,路上人来人往,若让人看见一个公主这般模样,可怎么说得过去?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至于你那只狐狸,料它也跑不到哪里去,撒会儿欢子也就回来了。还是说,你对我这个母后还心存芥蒂?”皇后面上微微有些受伤。
鸾歌这才想起今天来便是想要看看皇后的诡计如何施行,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太过可惜?既然来了,便应当陪着她好好玩上一场才是。
当下便不再拒绝,温顺的道一声:“全凭娘娘做主。”说着,便跟着祁嬷嬷一同往前行去。
。
鸾歌不想与她再做纠缠,转身便要离开。谁知刚转过头,却被一人撞上。那人手中的茶具全部撞翻在鸾歌怀中,一半洒在她的衣服上,一半整个儿泼在她怀中的六两身上。
六两原本喝了点儿小酒,正优哉游哉的趴在鸾歌怀中回味着那香甜的味儿,还有点子晕乎乎的,这会儿被这茶水冷不丁一泼,霎时间惊醒过来,抖着身子一股劲儿蹿了出去。
鸾歌微微皱眉,想要追上去,却被那人挡住去路: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都怪奴才不长眼,您没给烫着吧?”
鸾歌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一身太监打扮,满脸惊恐和谄媚的看着她。正在扯过自己的袖子帮鸾歌擦着衣服上的水渍。而掉在地上的青瓷茶具已经碎了一地。
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但鸾歌一时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她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往后退了两步,多看了他两眼才道:“没事。”
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肯定是哪个宫里的太监,眼熟也是常事,作此一想,鸾歌便不再考虑,便要绕过他往一边去,却听身后有人道:“歌儿且止步。”
皇后的声音温温软软煞是好听,那一声“歌儿”更是说不出的亲昵柔顺,听在旁人耳中俨然一个慈厚温柔的母亲。
鸾歌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正对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朝她一笑,侧身对着身后跟着的人道:“祁嬷嬷,你带三公主去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顺便将这个不长眼的奴才让人带下去给本宫往死里打,看他今后还这么不长眼,公主金枝玉叶要是给烫伤了可怎么是好?”
笑里暗藏三分刃,几句话却已经让那个小太监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子也在止不住的瑟瑟抖着。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鸾歌看着他那副模样惊恐的模样,讥讽一笑,淡淡开口:“罢了,不碍事,娘娘还是莫要难为一个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