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不看她嘴里吃着路上买来的蟹黄柳,还是很有忧郁气质的。
“但你还是偏向他的。”老头不客气地指出。
“让他看见我这幅样子也毕竟不是好事,何必再增添痛苦呢?”少妇吃完最后一只蟹黄柳,扔掉手上的纸袋,将手在路边的草上抹了两下,起身道:“走吧,该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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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先前明王看到那背对着自己的老头,身子一震,关上身后的门疾步向着那人而去,然后直直在那人身后跪下,道一声:“师父!”
那老头倒是没有像他那样兴奋,只是淡淡的招呼他坐在自己对面,不像是许久未见的样子,倒像是中午还一同吃了个饭。
不咸不淡。
“师父是如何来的?怎不告诉徒儿一声,这样匆忙还不及招待师父……”明王对自己这个师父可是崇拜的一塌糊涂,这小孩儿见了他,可比见了自个儿老爹还兴奋。
“闲着无事就来这里溜达溜达,刚好你在这儿便顺道看看你。你我之间不需那么多礼数。”老头摆摆手,顺道打了个哈欠。
“师父定是累了,您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安排下。”明王到底是聪明人,顺顺溜溜的让瞌睡的老头安心的跨进美好的梦乡。
一路赶着来楚国,帮这姐弟俩解决了御书房请婚的事儿,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又分魂回了一趟云阳山。正准备好好休息下,却给那俩挨千刀的小太监给搅了清梦,说不瞌睡是假的。
老头连打了两个哈欠,向床边走去。
又像是记起什么,指着桌上的竹篓子对着即将出门的明王道:“哦,对了,那桌上有一篓子捡来的毒蛇,你瞧着做药泡酒,怎么好使怎么来,就当是我这次给你带来的见面礼。”
天可怜见的明王居然没有满头黑线,而是乖乖的答道:“是,师父。”同时拎了那篓子就要出去。
“嗯,下午别来打扰我,我要好好睡一觉。”躺在床上背对着明王,老头摆摆手,示意他关门。
不久,床上的老头便酣然入睡,可见是真的累了。
这边欢喜的欢喜,睡觉的睡觉,而那却是鸡飞狗跳,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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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那晚,明王与将士庆功之时,却听有人来报他那日带回的两个人欲与他辞行。匆匆赶至帐内,见二人都一收拾停当,知道自己留他们不住,只能山水长阔,与之辞别。
临走之时,那老头拿出一本小册子,递与他道:“相识两日,只你有领兵之才,只是多年处于深宫内院,不免直至纸上谈兵。这本兵法你拿着,好好研习并佐以运用,他日必有所成。你我有缘,权且以此作为相识一场的缘分吧。”
明王双手接过那本兵法,稽首谢道:“多谢先生!”
言罢,却听身后传来那少妇的声音:“‘先生’‘先生’的,你要是叫得这么顺口,不妨直接拜师得了,也免得这老头空受了你的‘先生’。”
明王闻此一言,当下高兴万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当真可以如此?只是不知先生……”
“简直胡闹!莫要因你一时兴起便让我坏了门中规矩!”还未等他说完,老头当下便拂袖怒道。
当然,不是朝着明王,而是一旁的少妇。
似是想到了什么,老头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道:“三皇子莫要多想,并非在下不愿收你为徒,只是门中有所规定,还望见谅。”
“无碍无碍,老先生言重了,您的恩情我都难以报答,感激您还来不及,哪里来说什么怨恨。先生既有不便,明义自然理解。”明王歉然笑道。
然而待他们老友幼恭的客套完了,才听那少妇复又开口。然而那话语里不见被责备的怒色,反倒是笑意满满;
“这么生气干什么呢?你既将那来之不易的兵法都如此爽快的赠送与他,又传授他领兵带兵之法,又何必要矢口否认?难道不是不因为被我说中了?我知你门中有那乱七八糟的规定,可是这将相之术,却并不在其中,是你自己已然行了师者之实,又何不圆满了,再添上一笔师者之礼?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有违规定。”
老头听此一言,也是了愣了一下,他未曾想到少妇居然会这样说。既然如此……看着少妇眼睛里满满的笑意,老头才叹了一声,缓缓开口道:“也罢……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到了老爷子那边你自己去说……”
少妇闻此,抬腿踢了那呆愣的明王一脚,笑道:“呆子,还不快行拜师之礼?一会子晚了我们可要赶路了。”
“徒儿见过师父!”齐明义欣喜非常。
“起来吧。”
“你若拜了他为师,那么从今往后可要唤我一声姑姑了!”少妇掩面而笑,说不出的慧黠精灵。
“见过姑姑。”明王乖乖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