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需要很久很久,可是不管千年,还是万年,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
但这一切,都不会是由眼前这个人,不是由晋国来完成的。
“好。”华宸毅然起身道:“若是天意如此,华宸则不便强求山主,但我晋国的子民,我会拼尽全力去守护,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三公子心系天下,通透明达,如清风朗月,有着君子之德,舒阳着实钦佩。”舒阳一敛懒散之状,下榻而行。
他绕过那张纱帐,行至案几之前,自腰际取出九枚连着的白玉棋子,继续道:“只是造化弄人,职责所在不可违背,若是结果不慎如意,还望三公子忽略自己今日所知,莫忘初衷,坚持自己济民之德。”
“山主大可放心,华某此志毕生不改。”华宸朗然道。
“那便好。”舒阳颔首,轻阖双目,指尖翻转跃动,将那九枚棋子抛至空中,指尖画出道道莹白符咒纹路,只见那九枚棋子顺着纹路滑行,在最后的一笔迅速滑出,再行在空中旋转之后依次落案。
待最后一颗棋子落案之声响起,舒阳面上已是诧异之色。他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神异卦象,只能紧皱眉宇。
难道,天道也可以自行改变吗?
——与一年前迥然相异的卦象,不由让他皱紧了眉头。
半晌,他重新收起桌上的棋子,以原术再次画咒抛出
。
华宸心情纠结万分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机械地喝了一口,却在美酒入喉的那瞬惊喜异常:“碧落玲珑?”
“三公子果真是识酒之人。”舒阳一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山主谬赞,原来山主才是真正的识酒爱酒之人。云阳山的神妙果非凡尘俗世所能想象,昔年我读御苑残本《酒经》,曾记得上面说,山陈氏,善酿酒,尤以十载半盏的美酒碧落玲珑著称,此酒入喉若玉,可生百味,更有固本培元驻颜黑发之效,万金难得。自百年前山陈氏为歹人所杀,此酒便已成传说,虽有人得以幸览《酒经》中酿酒之法,耗费数十年钻研琢磨,却因书页残破无法酿出山陈氏的味道。在山陈氏故后百年的今日有幸得尝此酒,华某已是不虚此行了!”言罢,捧起杯中美酒细细的品了起来,满面都是难以自掩的兴奋与满足。
舒阳不自觉的抓紧了手中的酒壶,要是鸾歌那丫头知道自己这样喝凉水一样的喝着她辛苦酿出的百果酒,还不知道要怎样折腾自己……咳咳,还是少给那小子喝一点,多省点……
华宸痴迷的沉溺在假冒伪劣的碧落玲珑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桌上的酒壶里有一小股酒水已经自壶口悄然入了舒阳的酒壶中。
鸾歌坐在软榻之上调息许久后微微睁眼,便看见舒阳席地而坐。
某人在自己周围设了结界,盘腿席地而坐,双目紧闭,然而原本安恬的面容却忽而自得的浅笑起来,但是没过多久,又见他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鸾歌看着他多变的奇怪表情,心里不由纳闷起来。根据结界泛着的荧光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分魂回了云阳山,只是,那惨淡的云阳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使得他这般……
此刻的鸾歌并不知道,自己三年前埋在后山的那几十坛百果酒,如今已被某人消耗地寥寥无几,所以趴在床上,单手撑着下巴,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某人做表情秀。
而此刻的舒阳,也并不知道自己就这般给人看了个十足十。
水榭里的两人隔帘而对,饮罢美酒的华宸早已恢复原先沉稳持重的样子。
纵然嗜酒,但不贪杯,痴迷却不沉沦,这便是那个誓要登上最高峰的男子,那个可以自如的控制自己欲望和喜好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