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急着来找你,谁让你不在梅园里面呆着,我醒来第一眼看不到你。”
这话一出,贺澜玉反而觉得自己倒是有点吃瘪。
他这些天一步不离的呆在梅园陪着她,就是为了她醒来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结果,就出来登记个结婚,就错过了这机会。
乐千黎伸手圈着贺澜玉的脖子稳着坐在他腿上的身子,曲起了脚架在他的腿上,脚底沾染着的泥灰全部都蹭在了他的黑裤子上。
他向来洁癖,可是此刻却丝毫的不在意,伸手一边暖着她冰冷的脚丫子,一边帮她拍着脚背上的灰土。
“贺澜玉,这表格怎么填?”
“你现在既然用了乐千黎的身子,当然也是用她的身份,等会儿按照户口簿和身份证上的资料,对着表格内容写就好。”
说着话,贺澜玉伸手把乐千黎粘在嘴角的那根发丝给拨弄了下去,看着她不安分的伸手就要往桌上他已经填写好的表格探去,赶紧的伸手圈住了她的身子,以免她等会儿重心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乐千黎歪着身子一把将茶几上的表格攥在了手里,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来回翻看了两遍后就放了下去。
她歪着脑袋,仿佛在看一件心爱的藏品似的一直盯着贺澜玉的脸看着,嘴角噙着的微笑,笑意有越发变得浓重的模样。
值班经理推门进来送还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世界的模样,让他是硬生生的被塞了一大把的狗粮,甜到有点发腻。
想到之前贺澜玉一个人过来填写结婚登记,又看着乐千黎身上的家居服,这世道,因为老婆想睡觉所以就自己帮忙过来登记结婚,这种事情大概也就贺二少能干的出来了。
值班经理满脑子都是前段时间贺二少宠妻的新闻,心里一边唾骂着自己刚才竟然还担心贺二少是不是要“强抢民女”,一边挪着轻步退出了休息室。
门被重新关上,贺澜玉伸手又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开口问着:“你是怎么回来的?我以为你被困在下面了。”
贺澜玉能听到自己心脏在猛烈收缩的声音,这一声声的,完全占据了耳边所有的听力。
两个人就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在彼此对视着。
乐千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比刚才动用死神之力寻找他的时候还要看的仔细。
他憔悴了,也瘦了,脸部线条看起来更加的精细了,那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就如同刀刻般的俊美。
她能看到他那浅色的瞳眸里面映衬出的全部都是她的存在,那周身孤傲清冷的气息,全部都因为眼里有她而变得柔和了下来。
乐千黎先冲着他咧嘴笑了笑,可能是这具身子躺的时间有点长,所以肌肉显得还有些僵硬,她自己都感觉自己露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贺澜玉!”喊话的时候干燥的嗓子依旧宛如被拉割着一样疼,但是她全然不在意,尽可能的用最清脆的嗓音喊出了见到他久违的名字。
被点到了名字,贺澜玉才有些迟迟的反应过来,确定了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他慢慢的站起了身来,眼眸子微微的眯了眯,顶起了两道有些胖乎乎的卧蚕。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带着万千复杂情绪的说出了三个字:“你醒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他这些天来的思念、煎熬还有抑制住的即将崩溃全部都幻化成了一道道的失而复得的兴奋感散了开来。
他迈步朝着她走去,绕过茶几,伸手一把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乐千黎是跌撞到他的胸口处的,鼻尖撞上了那胸骨和胸肌,疼的她埋在他怀里的脸都皱了皱。
箍紧感来的太快,她都明显感到两只手臂和背脊都被挤压到身子都要揉成一团了。
好像贺澜玉也发现了自己用的力气有些太大了,原本还在努力把她往自己怀里按下去的力气,突的就松了开来,换成了浅浅的将她箍在自己的身前。
他低着头,垂眸看着窝在他怀里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好像一颗小毛球似的抖了抖,顶着两撮睡觉刚醒来时候的呆毛,缓缓慢慢的向后仰去,将脸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