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怎么能把那丫头放在家里呢,无亲无故的,以后传出去,媳妇都找不到。”三婶训道。
“那您领回家养着呗。”
“我为什么要领,又不是我家的孩子,你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三婶,您眼睛没老花吧,仔细看看,她的脸是被村长打的,平时怎么对她的,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三婶狠狠拍了一下秦见的手臂,跺着右脚说:“哎呀,小见啊,我看着你长大的,你也是个可怜孩子,三婶是为你好,不要怼我。她不是亲生的,当然没那么疼爱了,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人啊,都这样。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你在中间瞎掺和什么呢,村长什么人你不知道啊?斗得过他吗?”
“对不起,早上刚把他给打了。”秦见说。
三婶一听,脸都吓得变形了,来了个三连跺,节奏感极强,跺得积雪都钻进胶鞋里了,不愧是在神龙山景区带领妇女们跳过广场舞的人。
“你这个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冲动呢?难怪村长早上去镇医院了,你以后在村里没法混了,在城里又混不好。这样吧,我跟你华哥说下,看能不能在工地给你找个搬砖的活儿。”华哥是三婶的儿子,在城里做工程监理。
“不用了,我要去卖蛋。”
“还敢去镇上,不怕他们报警抓你啊?”
“他不敢。”秦见说道。
牧笛可十二岁了,脑子又聪明,口齿伶俐,村长可不敢让这种事儿宣扬出去,最多是暗中报复。
秦见摆脱了三婶,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牧笛的安排,他也很无奈。
牧笛揉捏着衣角,咬着嘴唇,低着头,闷不作声地走在后面,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虽然隔得远没听清,但从三婶的动作就能猜出她在说什么。
这些年,她总是在看人脸色活着,揣摩人的心思已经是本能。
秦见回头看着她,问道:“咋了?”
“不买衣服了。”牧笛说。
“那你穿什么?”
“我回他家去,那些衣服还可以穿。”
“我把他打了,你现在回去能有好日子过?”
“我用手机录了他打我的视频,他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去告他,然后去孤儿院呆着。”
“你还有手机?”
“我妈妈的旧手机。”
“视频不要删了,以后有用。”
“嗯,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