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阙在医生的拜托下,多次让男人去隔壁床休息,可男人都无视了。
“嘿我说,你现在在这守着也没用,她只是做了手术,麻醉还没过,等过了我就来叫你。”
封叙拍开他的手:“我等她醒来。”
“人万一醒来之前心情还不错,看到你就糟糕了呢?”
“闭嘴。”
唐千阙抿抿嘴。
而男人好像也觉得会如此,便起来了,走到一旁的病床上坐着休息。
得,能去休息就不错了。
坐在沙发上的唐千阙至今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差点没吓死。
他在山路下方看到颜致婼的车,差一点点就要冲下悬崖,若不是比他快了一个山头的封叙加快速度挡在那辆保时捷前,估计美人现在已经香消玉殒。
而等他赶到的时候,那场面也别提了。
夫妻俩都挂了彩。
一个晕过去了,一个靠着最后一点力气把颜致婼交到自己手上,才晕过去。
他拖着两人飞速赶往了医院。
一路可谓是心惊胆战。
乖乖,接下来他可不掺和他们的事了,不然估计会被吓得英年早逝的。
“这件事,媒体那封锁了吗?”
“有小道消息传出,但大范围没有推送,已经封杀那个营销号了。”
“好。”
男人似乎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闭上眼睛没多久,便已熟睡。
不久后,唐千阙给封叙的床位半掩上帘子,退出了病房。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床上的颜致婼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一点也不见刚睡醒时候的迷蒙,显然已经清醒很久了。
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帘子缝隙里,被纱布包裹着头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憔悴,伤势似乎也比自己严重。
可……又如何呢。
收回目光,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
刚刚……躺在这里闭着眼睛,她想了很久很久。
她想,自己已经给过封叙一次机会了,或者说,给过他很多次。
可他从来没有珍惜。
那个住在城北宅子里的女人是谁、封叙喜不喜欢她,这都无所谓了。
感情也好,婚姻也好,最忌讳的就是不坦诚。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颜致婼抬眸看去。
入目的是一脸急匆匆赶过来的叶初糖。
他紧张不已地进来,在看到已经坐起的她时,面上松下一口气。
“小婼婼,我听到你出车祸的这个消息,本来要飞马尔代夫的,飞机还在转机呢,我就买机票又飞回来了。”
“还说呢,给我捅那一大篓子,自己飞马尔代夫玩去了?”
颜致婼无奈。
“我这不是害怕失恋吗,提前去疗伤。”叶初糖忽然展开笑容,傻乎乎的,乐呵呵的,“那你接不接受的?”
女生抬眸,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根据以往一般,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对不起初糖,我们真的没有可能。”
一直疾驰到城北的宅子。
颜致婼下车,踩着高跟鞋走在林间小路上。
深一脚浅一脚的,差点摔倒。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股脑地冲来这里。
后来,她想是强大的嫉妒心让她不得不过来。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封叙了。
偏偏女孩子早熟,喜欢把那份暗恋人的小心思深深地掩埋在内心的最深处。
那时候有关封叙的一点一滴,她都像是拿了放大镜一般放大,随后深深印在脑海里。
好的,就每天在心里播放一遍,乐此不疲,坏的,就会扎根在心里,随时随地拿出来都觉得会让自己窒息。
高中的一个暑假,她深刻记得奶奶说的,等封叙从国外留学回来,就会让他与白氏年纪相仿的女儿联姻。
自此,她就牢牢记住了这个姓白的女人。
直到后来有一次,白氏集团的女儿白思颖来老宅看望奶奶,被自己撞上。
原本也可以相安无事的。因为那时候她正与暑假放假回来的封叙吵架,不想理有关于他的任何事。
可偏偏对方以未来叔嫂的做派,对她又是训斥又是嫌弃她的出身。
颜致婼便与她撕了。
她可不是好惹的人。
从小到大被封叙宠惯了,谁也没胆子对她说不好两字。
互扯头花期间,被封叙看见。
封叙派人将她们俩个拉开。
原本,她天真的以为封叙会站在自己这边,联合自己把这个外人,把这个欺负自己的人赶走。
可谁知,白思颖直接凑到了封叙的面前恶人先告状。
封叙也一点也不让白思颖失望,当着她的面,就严词厉色地训斥了她一番,说不许对客人这般无理。
而她虽然一贯受不得委屈,但也偏偏十分受得了委屈。
他护那人护得那样周全。好像自己被他所憎恶着。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深刻认识到封叙以后不会属于她。
哪怕后来他花了好久把她哄好,可她也觉得这种感情太脆弱,这种关系太单薄。
只要有一方老死不相往来,另一方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后来她挣破所有阻碍,成为了封叙的妻子。
从一个随时可能失去封叙的位置,变成了不需要再惶恐不安,还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位置。
没想到事到如今,一切白费。
推开竹篱,她走进这个陷入绿荫的木质房子的院子。
周围还有佣人在打扫,但看上去全是面生的人。
看来宅子那派来的人已经走了。
大步进去,她撩开竹帘。
入目的是一个正坐在轮椅上弹钢琴的人。
怪不得从下车那一刻就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
原来被养在这里的人,还会弹钢琴。
而似乎意外会有人找上门来,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转过头惊愕地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是对方先受不了被人打探的眼神,率先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事到如今,颜致婼质问的声音反而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唱歌时候那般轻灵。
那女生老老实实回答:“我叫穆婼。”
“倒和我的名字有个音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