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皇子亲笔修书赠与你,无论我英勇侯府日后会不会参与进那件事,可他既然亲手写了,显出他的诚意,便是笃定的事情,你还小,不明白朝中局势,二皇子虽然看上去不问世事一派谪仙模样,可实际上心思深沉,你若去了,帝都中贵女们即便嫉妒也不能将你怎样,我英勇侯府可保你安然无恙,但二皇子的怒火却不是我英勇候府能承担得起的。”
赵安雪皱了皱眉头,对宁氏的话有些疑惑。
“娘,圣上如今明察秋毫,我英勇侯府即便不是拉拢的对象也不会得罪,可你怎么说······”
“傻孩子,你一向天真不知世事,可娘护不了你一辈子,或许也该让你知道些事情了。”
宁氏长长叹息,把赵安雪拥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脊。
“你也知道,你父亲乃是保皇一派,从来都不参与皇子们的争斗,而大皇子乃淑贵妃所出,淑贵妃极为受宠,便是连四皇子的生母安贤妃也比不了她的宠爱,可真正嫡出的其实是二皇子,二皇子乃元后所出,只可惜元后早逝,否则哪里还有大皇子与四皇子的事情,朝中一直传闻圣上欲立大皇子为太子,毕竟淑贵妃还在,又受宠爱,而大皇子虽不占嫡,却占着长子之位,可雪儿,一切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
宁氏眼里有些睿智的光闪现,在这一刻里仿佛不是一个深居后宅的妇人,而是一个纵眼全局的智者。
赵安雪便募得想到了自己的舅舅家,母亲的娘家乃是一个将军世家,就算在如今重文不重武的世道,也有几分重量,宁氏一门忠烈,几乎都曾经征战沙场,而赵安雪的太外公宁桓更是赫赫有名,虽然已年至耄耋,却依旧身体康健,而宁老将军膝下三个儿子,其中有两个也是入朝为将,惟独赵安雪的外公宁东和其他两个兄弟不一样,他入军中,却是为军师。
若是此为乱世,宁氏一门恐怕将大放光彩,可惜的是生不逢时,此间世道极为安康,除去蛮夷和深海一族,并无战乱,但即便如此,宁氏一门在朝中也有一番地位,否则以英勇候的身份,宁氏便算是高攀了。
赵安雪被母亲抱着,心中叹了一口气,那些急迫感消了一些,觉得自己真的是时隔太久才回来所以有些担心过度了。
从小被一个军师外公教导出来的母亲,又身在将门世家,怎么可能真的和那些普通的后宅妇人一样?
这样也好,她也能放心些。
而宁氏自然不知怀里的女儿想得这么远,她只是宠溺的抚着女儿的背脊,继续和她道:“当今圣上英明睿智,他的想法无人能猜透,而二皇子实际上也比看上去要深不可测的多,便是其他皇子,皇室之家从来没有简单的人,当然,娘和你说这些,不是叫你去畏惧二皇子,我的雪儿是我的宝贝,无需畏惧任何人,我们只是选择一种更加稳妥的方式行事,但若是雪儿觉得委屈,不去也没什么,不要害怕,很多事情你父亲也清楚,英勇侯府和宁氏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赵安雪几乎忍不住眼眶中涌上泪意来,只得静静抱着母亲,低低唤道:“娘······”
仿佛小女儿撒娇一般的声音,但这之中的情绪无人知道。
哪怕再如何危急或是凶险的局面,赵安雪都能面不改色的渡过,唯独她至亲之人,是她的软肋,亦是她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