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琅在一旁听着,忽然福至心灵,一拍额头道:“卫兄,你的功课那么好,那什么鸡兔同笼的题你能应付吧,你来教教阿桃吧!你若不会,带着阿桃去问问卫太傅也是使得的。”
姚嘉缨有些惊讶——若卫长风曾为难民,那之前许是没读过书的,自己二哥怎么会说他功课好?
他到白鹿书院估计着也才不足一年啊……
卫长风将装着小兔子的笼子递给了满脸惊讶的小姑娘,唇角微挑:“我来教吧。”
……
室内的暖炉里烧着沉香,姚嘉缨抱着从笼中拿出来的小兔子,静静站在桌边看着卫长风执朱笔在宣纸上勾画。
少年似乎正在经历变声的时期,讲着题的嗓音里压着点沙沙的感觉,姚嘉缨的满腹心思全停在了他的嗓音上了,完全忘记了好好听听那鸡兔同笼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
“你……可听懂了?”卫长风放下笔,抬起眼来看向了怀抱白兔的小姑娘,见她一双水眸眨了眨,躲闪的眼神里带了点心虚,便知道小姑娘方才定是没将他讲的东西拾进心里去。
“阿桃……”
那么云淡风轻的嗓音,偏偏尾音微微扬起,像是含了百般无奈,又有点哀求。
曾有一个人,也常常如此唤她……
姚嘉缨有些失神。
曾经啊……每次她提着甜的点心去寻陆长风,不嗜甜的他总会放下身段求她放过他。
陆长风作风狠厉,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这种时候却成了草包,态度软得像是个姑娘家,那张能下政令、断人生死的薄唇中,说着些软弱的求饶的句子。
那时候她觉得陆长风身上有如此反差,十分有意思,愈发喜欢去逗弄……
到底是识人不清,她这么做,怕是让陆相爷厌恶她,对她起了杀机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如今她活了,他却没了踪影,陆久机到现在膝下都无子,陆长风是去哪了?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坏胚子去哪了?
额上忽然渗透下了一点凉意,姚嘉缨愣愣地抬头,就看见卫长风伸出一指压着她额上的细碎刘海:“阿桃,没听懂便没听懂,我又不会怪你,你不必哭的。”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