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脚边的那只胖团子却先发制人地恶人先告状:“娘亲,今日我一出门,便瞧见他要来打我。娘亲都看见了,我打不过他,还给他压着脑袋,到现在脑袋还疼。”
珩哥儿一边说着,一张圆乎乎的肉包子脸皱成了个白核桃,小嘴一努,委屈极了。
姚嘉缨听着,却觉得有趣极了,她看现在卫长风恭敬谦和的样子,便知道他不是好事之人,再加上她知道珩哥儿向来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家伙,便能确定是珩哥儿在说谎。
只是听着珩哥儿一本正经的语气,倒真像是被人欺负了,姚嘉缨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小表弟这么小的年纪,血口喷人的本事就已经出神入化,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
珩哥儿听见了姚嘉缨的笑声,立刻添油加醋:“娘亲,你看阿桃姐姐,听见我脑袋疼都不怜惜我,还笑,她定是被这人的马给吓傻了!咱们可不能轻饶了他!”
说完之后,珩哥儿躲到了乔氏的身后,得意洋洋地朝着卫长风扯了个鬼脸。
卫长风的眉间跃上了一点无奈,拱手道:“夫人可是认定了是长风害了姚姑娘?”
乔氏没答话,只是眼中的不屑与厌恶已经明白地回答了卫长风,她就是认定了他是害自个儿外甥女的凶手。
卫长风瞧了一眼一直缩在乔氏怀中默不作声的姚嘉缨,面上显露出了几分无奈与隐隐的委屈:“将军夫人错怪长风了。”
“不是长风骑的马冲撞了姚姑娘,是姚姑娘突然出现在路中央。”
乔氏忽然愣住。
姚嘉缨也从粉底海棠花的披风底下钻了出来,露出了一整个小脑袋,晶亮亮的大眼睛里闪着疑惑,瞅着卫长风。
她对七岁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当初被卫长风的马吓到,自然也就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害她昏迷。
许是少年眼中闪烁着的神情太过委屈,姚嘉缨觉得,大概真的不是卫长风的错。
再说她现在说起来,是七岁的身子二十的芯子,一个二十岁的老姑娘,不该同这个还总角的少年计较什么。
卫长风继续道:“那日我去城北凤栖山护国寺为家父祈福,即将回到家门前的时候,路中央突然冲出来了一个小丫头,正是姚姑娘,我死命拉住了缰绳,才使马停住,却不想还是让姑娘受惊了……”
他忽然添了一句:“若是长风没有记错,那时姚姑娘的身边,是邱二姑娘陪着。”
邱二姑娘——邱云凝?
她不可能自己突然冲到路中间去,那么最合理的解释,便是有人推了她一下。
既然邱云凝在她身边,那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而且——邱云凝的确是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的。
邱云凝是李氏的女儿,镇国将军府阳盛阴衰,小辈里头只有邱云凝一个姑娘,剩下的一溜儿全是带把儿的。
按理说邱云凝会受到阖家的宠爱,可是偏生镇国将军府来了一个姚嘉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