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缨有些发懵。

她明明已经死了,死在了承德二十四年的深秋,死在了一声声“娼妇吟娃”的谩骂声中,为什么,又活了?

门忽然被推开,嘉缨应声看去,见几位打扮富贵的妇人一个个拥挤地进了屋,争抢着到了她的床边。

“阿桃!阿桃你终于醒了!”抢先坐到了红木拔步床床榻边上的圆脸妇人率先出声,身子微微颤抖。

这是谁?

……她的大舅母乔氏?

不像啊,大舅母在她舅舅战死的消息传回来的当夜一夜白头,怎么现在看上去却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华,一头鸦鸦乌发?

偏头去瞧跟在乔氏身后的那些人,分别是她的二舅母李氏、三舅母刘氏。

姚嘉缨有些奇怪,她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年轻?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怔,垂首去看自己的双手……

白嫩嫩的五指,指甲上丁点的豆蔻未染,干干净净的,似是能掐出水来。

细白如藕的左手手腕上还戴着个很是眼熟的缠丝盘珠金镯子。

这镯子,是她七岁时常带的那一只。

她这是,活了?还回到了七岁的时候?

姚嘉缨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她的记忆仿佛还停在临死的那天,护国寺后的溪边站满了围观的人,来看被灌了猪笼的她。

“淹死她,这样的女人配不了相爷!”

“竟与高僧妙元有染,坏了戒律!快淹死这个娼妇。”

嘈杂的辱骂声,比深秋的江水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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