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没有动,却蓦然已到棋桌边,于是他一点不矫情的坐下。手边有一娄白棋,石刻棋桌上却只落了俩颗黑棋,再空无一物。
花颜不满道:“你比我多走一子,我如何能赢你。”
那人脸上顿时得意洋洋,笑道:“我的地盘,我的棋局,甚至连你手中的棋子都是我的,我便比你多下一子又如何?你可以不与我下棋,但是你既选择了坐下,便请开始落子吧。”
花颜沉默,倔强的看着那人,道:“这不公平。”
“何为公平?哪有公平可言?连规则也是我制定的,你便有满腔的不服又如何?”
花颜沉默不语。
那人得意洋洋,又道:“世间万物皆可看之为棋,皆有不同规则。你既入我棋局,便要遵守我的规矩。”
“不遵守又如何?”花颜微笑反问。
“这”那人气的跳将起来,挥舞着手臂斥道:“你你这人不讲道理!”
“便依你又如何,下棋而已!”花颜垂下眼帘,随手捏起一子,放在一处格上。
“咦?你这棋是何意?”那人陷入深深的思索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忍不住问道。
“无意,随手而放。”
那人大怒,拍桌而起,“怎能如此下棋,不通,不通!”
花颜摊手道:“我一个穷苦家的孩子,从没接触过棋类,你要我如何深思而落子?”
那人揪着头发,痛苦不已,挥手道:“快走快走,有人找你了,往后吾誓不与你下棋!”
花颜笑,不屑道:“你凭何敢制定规则,先不说我若不遵守,便是遵守规则与你下棋,你赢了又如何?”
那人沉默半晌,执子认真的看着花颜,道:“若我是昊天,定下这规则有用否?”
“若我是昊天昊天天”
花颜眼前蓦然一黑。
隐隐的感觉黑暗中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抵着自己,随后听到一声声的呼唤,“花颜,花颜?”
刹那间的永恒,漫长的像是一个醒不来的梦魇。耳边都是那人平淡的回音。
花颜用力的睁开眼睛,一个人影渐渐在眼中清晰起来。
刘胜晁收起焦急的心情,摆出一副师傅的样子,看着花颜缓缓睁眼,他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一时间,竟然不知再说些什么。
花颜睁眼,一张满是胡茬的脸紧张兮兮的凑在自己面前。
“师傅我睡了多久了?”
刘胜晁满面笑容道:“几个时辰罢了,外面雨水刚停。”
花颜一怔,心想自己失血过多,又淋了一大场雨,这等大病几个时辰便好了?
却听得刘胜晁接着说:“咱们在大陀寺中,大陀寺医术十分高明,美名远传江湖,恰好师傅我又与寺中主持为好友,于是便带你来此。哈哈,安心修养,师傅我可得出远门一趟咯!”
“师傅你去何处?”花颜捂着因发烫而晕乎乎的额头,声音微哑。
“大丈夫他娘的岂能无酒?”刘胜晁眼睛一瞪,开始说的理直气壮,豪气冲天,结果不到一息便怂了下来,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俩声,凑到花颜耳边道:“你师傅我受不了一日三餐皆素食,好不容易盼到你病情好转些,那我也能安心的去市集酒坊中寻个快活,哈哈!”
花颜张口欲言,很想告诉师傅他的怪梦,却考虑再三,又紧紧的闭住了嘴巴,眼神幽怨的看着刘胜晁,心道:师傅你这样好酒好肉,丢弃了我这个宝贝徒弟去吃喝玩乐真的好吗?
刘胜晁轻笑着看着花颜,道:“快点好起来吧,我们的时日不多了。”
花颜疑惑,艰难开口道:“什么时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