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老泪纵横,回道:“老奴是来举发的,那香料不是贱子偷的。”
寇红红抬眼看了眼凝碧,见她面露难色,这还有点意思,于是狭促的说道:“看来是有人审错了,老妪从头说来吧。”
那老妪见长公主开恩肯听,泪也不流了,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涕一抹鼻涕,口齿清晰的说起原委来。
自打被宫中派到这宁王府来,一脸数月都没等到主人。这偌大的府邸里没主人,更没有能管住仆婢的人,大家的心都开始活络了。先是不正经做事,后来更是不做事了。有些关系的全都捉摸着怎么脱离这死海,没有关系的都认命的要在这里耗一辈子,可干耗着也不是个正经事,没主人就没来源,宫中渐渐的也不发银钱了,大家都开始吃自己老本。
最开始偷卖府中财物的人还是小心翼翼的,卖了一段时间都没人管,这偷卖就变得光明正大了,也越来越泛滥了,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偷卖。当然,她家是没有参与的。
随着接到风声,说是这府邸要分给国舅爷了,大部分人都停下了偷卖,惶惶恐恐的度日。但是国舅爷入主了这府邸,却依旧没有管过他们,那些眼黑胆大的又开始偷卖了,她知道就不在少数。当然,小黑屋里的她儿子是没有做的。
寇红红饶有兴趣看着身旁的白抱石一眼,调侃道:“确实国舅爷有错。”
白抱石神色自诺的对着棋谱摆弄棋子,无动于衷。
老妪却被吓得又连连磕头,不停地说道:“老奴没这个意思,真的没这个意思……”
寇红红没撩拨到美人,反而惹到这么个东西,只觉得晦气,不耐烦的问道:“口说无凭,有何证据?”
老妇人哭得快,收得也快,长公主一问正事,立马止住了眼泪不再磕头,说道:“赃物还在他们家中,老奴可以领人去。”
“好啊,我同你去。”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看了过去。
白抱石悠闲的敲着棋子,手比白玉棋子更白。他侧看着老妇人,发丝垂到了棋盘上,比黑曜棋子更黑。风吹过来,黑白乱成一片,像是无垠的星海。
寇红红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便去吧。”
白抱石陪了自己听了一早上的削藩之事,都闲得自己和自己对弈了,定然是无聊得紧,此时出去玩玩也好,她这样想着又凝朱说道:“你陪着去,照顾好侯爷。”
凝朱屈膝领命,出门令十个侍卫候着,又寻了两个熟悉侯府的婢女,安排妥当了才又进来请了白抱石动身,自己则扶着老妇人起身。
寇红红看着凝朱细致的安排,又皱起了眉头,对凝碧说道:“你也陪着去,玩得痛快点。”
白抱石拂乱棋子,缓步而去。
他在这里寇红红觉得无所谓,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寇红红,都会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