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红红平素众生捧月的生活,从未尝过孤独滋味,此时的这份孤独感就显得弥足珍贵。她沉浸在自己难得的孤独感情里,后面的仆从们只能苦哈哈的跟着她漫无目的的闲逛
坊门右侧墙壁前人头攒动,男女老少磨肩接踵围聚在贴榜的地方,听着识字的老儒生高声念着上面的内容。寇红红打马路过,正听见有人与同伴交头接耳:“这当过皇帝老子的怎么也是谋反?”
“上面说是谋反就是谋反,管他当没当过皇帝老子,给个名头糊弄咱们小民而已。”他的同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要是当年……就好了。”
“嘘,不要命了你。”
皇城根的老百姓都比其他地方的人有政治觉悟得多。寇红红轻笑一声,看着因雨水冲刷而有些倒塌的坊墙说道:“凝朱,把刚刚那段对话,原原本本的到严法融和单箐面前复述一番。顺便司牒有司,令他们雇些工匠去修补城内各坊的坊墙。”
凝朱刚应了声“是”,又听见马上的男装丽人说道:“算了,单箐那里告诉她按计划行事便好。”
寇红红令侍女复述这番对话实为苛责敦促之意。若她只通知严法融,单箐难免会心生疑窦。就算心中的怀疑一时被解开,也会留下痕迹,不如防微杜渐,一开始就不给嫌隙产生的机会。可若是告知两人一样的话,又太过不近人情了。单箐今日生受劫难,虽无性命之忧,仍存切肤之痛,纵然是催促也该柔和一点。
她说着完这些话,便是将闲愁抛之脑后了。闲暇使人忧愁,政务使人快乐。
一行送嫁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迎面而来,喧闹声响彻了半个天际。寇红红驻马看去,见坊门的门楣之上书有“胜业”二字,笑了一下便逆着人流而进去坊内。
六月榴花似火,绿树浓阴里开遍了事闲人静的胜侯府。楼台倒影入水面,有人青衫白简当轩纳凉,四面芙蓉倾倒而开。
“侯爷原来在这里,真教人好找。”
白抱石回头看去,一个女子立在他身后不远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许是受不住夏日炎热,她将窄窄的袖子撸到了手肘处,露出两截藕段似的手臂,颈下是翻开的领口,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片雪白。可她身边石榴花却是花开欲燃,娇媚的花瓣抚摸着她晕红的脸颊。
白抱石本来清凉无汗,可见了她这副模样竟也觉得有暑气冲上了眉间心头。寇红红走近拉他坐下,又靠在了他怀里。夏日罗衫薄,这样靠在一起倒似肌肤相亲。白抱石下意识微微后缩,却始终没有推拒。
寇红红好似没了骨头一样,软软的将脑袋放在他肩头,帽子支撑不住的滚落到地上,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她伸出双臂环抱住白抱石的脖颈,额头挨在他半边脸颊上轻轻的揉擦,调皮的将额上汗水蹭到白抱石的脸颊上,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说道:“我不来见侯爷,侯爷便也不来见我,可见我是思念侯爷的,而侯爷却是不思念我的。”
寇红红见他双眼微微闭合,心中生出几分得意来,笑着跨坐在了他身上,俯身亲向他的眼睛。睫毛在舌尖上不住的抖动,脆弱得好似献祭的羔羊。白抱石受不住如此轻佻的亲昵,伸手略略撑拒。寇红红今日积满了怒火怨气,此时得了趣哪肯轻易的放过他,反而沉下身子压在他身上,双手抚弄起来,直到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蝉声如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