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长公主

这群微醺的宫女听惯了坊间传闻,见此话随即哄堂大笑,各各前仰后合的。有与她交好的宫女此时仗着酒后胆气,拍着女史的肩膀说道:“这样的玩意儿,你还较真儿了。寇太主可是属虎的,就这般人物,我们贵主连爪子都不用伸出来,一口就能吞掉一个。”

寇红红见她们越说越胡闹,却也不阻拦,心想这几日里她们也都随着自己劳碌奔波,现象惯着她们放肆一回,轻松轻松也好。一个年纪小的宫女扒着门直向里窥视着,寇红红不经意间看见了,不但没生气反而伸手将她推了进去,笑着说道:“想看就进去看,畏畏缩缩的像什么话。”

小宫女刚站稳就羞红着脸跑了出来,在众人的调笑声把头埋在一个年长的宫女怀里。

暑气未散,人又聚一处闹着,寇红红感到有些汗意,打着哈欠令宫女将她身上薄如蝉翼的纱衣褪了下来,在夜色中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异常夺目。今晚饮酒后她本来就有些倦意,此时心不在焉地听着宫女们的热闹,最后对房里的人竟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肆意妄为的长公主从不肯受半点委屈,她索性推开围聚在她周围的宫女,对女史说道:“昨儿刚操持完登基大典,一连好几日都和朝中那群倔驴打交道,今天好不容易得个清闲,合该早睡。天气这样热,真不耐烦弄他了,你们将里面的撤了收拾好吧。”

尚寝局的女史应了是,挥手令宫女仆妇们进去里面收拾东西退下。一阵清风就徐徐吹来,寇红红半靠在门上,看着风动帷幕,吹散了室内缭绕的烟雾,趴在红香软塌上的人似乎微微转醒。

他虚弱的喘息着,双臂强撑在软榻上挣扎着起身,汗水浸湿的纱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细腰窄臀,乌发散落在白衣上深深凹陷下去又骤然升起。他抬眼看向门口,桃花如面,平生万种情思堆在眉梢。

这一眼,寇红红抓紧了绛纱裙,忙碌的宫女们停歇下来怔怔看着他。

“出去。”寇红红说道,宫女们闻言仍神情恍惚。

“滚出去。”宫女们如闻惊雷,一个个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寇红红立即转身合上了门。

熏炉旋热,那烟雾渐渐浓郁,他趴在软塌上喘息声愈加急促。她脚步轻移,路过木案时顺手提了冰盆中的白玉酒壶。寇红红居高临下的看着软塌上的人,随手一倾斜,半瓶朝露酒水就洒在了他身上,白色纱衣深深浅浅的湿透,酒香四溢。她缓缓蹲下来,目不转睛看着他神思迷蒙的模样,慢慢凑到他面前,朱唇未动,先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香气。

“竟然还喂了鸳鸯锦。”寇红红凑近又离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你到底怎么折腾赵司寝了?”

她本来就没想得到回复,只是单纯的调笑,说完便又凑了上去,亲启朱唇品尝了起来。舌尖传来冷丁丁的香,不到半霎,遍身森森的酥麻。红烛银蜡在烧,她浅笑着松开榻上人,摸索着从袖底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拿到灯下打开细看,掌心十枚蜡丸整整齐齐,玲珑可爱。

她看着他笑了,随即取下绣带蒙住他的双眼,说道:“今夜君可尽一生欢愉。”

门外,清风徐来,牡丹花绽。门内,纱衣揉损,汗流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