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本正经的给他讲书法怎么写,这小子肚子里要是没黑水,他叶泽以后倒立着上厕所!
夏歌满脸无辜,“咦,那时候不是你让我好好说话的吗?”
叶泽:“……”
——“什么男主,夏无吟,你能不能给我好好说话!”
——“当然可以了——叶师兄,抄书的时候应寡言少语,凝神静气,抱元守一,如此才能修得一手相当妙的笔法……”
叶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气得。
“叶师兄,我吃饱了。”夏歌一本正经,笑眯眯,“谢谢叶师兄款待!”
哼,再怎么种马男主,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小屁孩,还不是被她玩的团团转。
“……别喊我师兄!”叶泽气的头上冒烟,“你什么时候考进内门……”
“哎呀,师兄这个不急,人有祸兮旦福,内门考不考的进不知道,你只要在这里就是我兄弟,管什么师兄丐兄内门兄外门兄呢?”
夏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牙签,翘着二郎腿愉快的剔牙,眯着眼睛一副无比享受的样子,“叶师兄这炒饭味道着实不错……还有鸡胸肉,是不是山下的那家鸡x炒饭……”
叶泽:“……”
这小子总有能把他气到内伤的本事。
叶泽提提气,决定稳扎稳打,“夏无吟,你后山的……”
“师兄,你看这天色已晚,正是下山喝酒的好机会啊!”夏歌一捶手,似是灵机一动。
叶泽:“……”
他冷漠的拿起夏歌吃剩下的盒饭,“抄书吧,三万遍。”
夏歌:“……啊?你不是带我去喝酒的?”
叶泽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丝崩裂,“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喝酒?!”
“为什么不呢?”
叶泽终于暴怒:“那你怎么不把你为什么去后山这件事给我一丝不差的交代出来呢!”
夏歌的目光有些心虚的移了移,“啊……这个……”
瞧他这渣渣模样,抄三万遍丹训真的是轻了。
叶泽的声音冷下来,“你喊我一句师兄,那我就得尽一尽师兄的义务。”
夏歌听见他说,“你要是不说,以后别再来找我蹭饭。”
“……嗐,真受不了你。”叶泽这一下真的是稳准狠的击中了她的软肋,夏歌撇了撇嘴,“我听说后山的琉璃木有奇效,像我这种渣渣也可以用它轻松的炼出那什么屁股蛋……”
叶泽:“什么?”
夏歌:“……辟谷丹。”
“……继续说。”
“琉璃木用完了又没钱买,就只能去后山偷咯。”夏歌托着下巴,眯着眼笑嘻嘻,“害叶师兄受罚,夏师弟我真的是十分愧疚的。”
脑袋上猝然挨了一下,叶泽深吸一口气,“没钱为什么不找我?”
“你是饭票。”夏歌抱着脑袋,努力正经,“不是银票啊。”
叶泽:“……”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点无法反驳。
“那也不能去后山偷,还被……”叶泽的话被夏歌打断,“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这不是想快点考进去嘛——叶师兄今天要是不带我喝酒的话就快点走吧,你夏师弟我要快点睡觉了……”
说着,夏歌就把他推出了思过阁。
“好啦叶师兄,晚安……记得明天来送早饭。”
思过阁的门啪的在叶泽面前被关上。
此为神圣无敌玛丽苏防盗章!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盗文退散!
少女矮身接了落下的酒杯,随后直起身子,目光清冷,红袖丹枫,翩然如梦。
夏歌有些僵硬的抬起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雪白的颈项,和弧线优美的下巴。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
翘课打游戏被当场抓包?!
不,好像还要惨一点的样子……
两个人很近。
少女气质清冷出尘,将接到的酒杯放到桃木桌上。白瓷酒杯与桃木桌子相触的那一刹那,夏歌对上了少女淡漠的黑瞳。
只是眼下略有几分阴影。
小酒馆为了雅致,还在桌子上用青瓷小瓶,插了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更是衬得那人如美玉,指若白葱。
“……大……大师姐,晚上好啊。”
夏歌有些心虚道,“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您清减了不少……”
顾佩玖没有理会她的日常招呼,放下酒杯便收了手,白袖红枫遮住了纤纤素手,只有一双黑瞳沉沉的望着她。
“为何不来?”
夏歌背上全是冷汗。
卧槽丹峰的大弟子不应该整天忙天忙地吗?!怎么有时间来抓一个无关紧要的外门逃课弟子?!
您是得有多闲啊!
窒息!
她打了个哈哈,试图装傻,“啊?来什么啊?”
顾佩玖不吃她这一套,目含杀气,冷眼一扫,周围好奇的,探寻的,古怪的目光顿时都讪讪收回,只是整个酒馆从她到来的瞬间便安静至极。
她声音轻缓,“溯溪。”
夏歌:“……”
顾佩玖声音淡淡,“夏无吟,我在溯溪等了你三个时辰。”
夏歌:“……?”
夏歌:“???!!!”
卧槽您等情郎呢!!三个时辰?!!一般一个时辰不来——不,等人的话半个时辰等不来不就应该撤了吗?!三个时辰是个什么玩意?!
“……那当真是太久了……哈哈,我是说,师姐不如坐下,我请您喝酒……陪陪罪?”夏歌苦不堪言,周围人的目光又悄悄看过来,只是这次却格外令人玩味了——
尼玛!!那都是什么看负心郎的眼神啊啊啊!!她这具皮囊才十三岁!!!
顾佩玖看着她,黑色的眼瞳宛若深石,没答应也没拒绝。
夏歌看了看这位超凡脱俗与酒馆格格不入一动不动的天降系,内心苦大仇深,她叹了口气,右手把桌上的白瓷酒杯朝对面的空空的座位推了推,“大师姐,这事情我确实得解释一下——您先坐下,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说?”
顾佩玖看这个翘课喝酒被当场抓包的少年。
他像所有的外门弟子一样穿了一身麻衣,黑色的长发被一条浅绿色的发带懒懒的在发尾束起,脸颊两侧垂下两缕散下的黑发,她出现之前,这小子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右手掂着小酒,左手藏在袖子里,显得又慵懒又惬意。
她出现后,他吓得酒杯都掉了。替他接起来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一点惊慌,又有一些说不出的世故,如今他侧着脸看她,黑色如猫的眼睛无奈却含着丝丝浅笑。
哪怕遇到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即使摆出苦涩的脸,这个孩子眼睛里,也总是有着笑的。
活的既世故老成,又漫不经心。
如此……
便听听他的解释罢。
不知为何,望着面无表情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师姐,夏歌忽然就有了这种奇怪的联想。
——清冷骄矜的枫叶,落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