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晴无知无觉:“你怎么啦?突然打什么寒战?”
夏歌却被那一眼看得寒毛直竖,面上却依然笑嘻嘻的,“没什么,可能受凉了刚刚……就是想吃下面的椰糕了。”
毛晴站起来:“想吃就去买啊,下节课还好长时间呢,我陪你去吗?”
夏歌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为什么你们女孩子做什么都要陪啊,我自己去就好了。”
毛晴被夏歌的话一噎,默默坐回去,“那你自己去吧。”
夏歌出了庭院。
夏歌走了不久,毛晴就看见霍白起来了,好像要跟着夏歌出去的样子。
“哎,霍白,你也要去跟夏无吟一起去买椰糕吗?”毛晴有些兴奋,“我忘了跟他说了,你让他帮我捎一点。”
霍白一步未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直直的出去了。
毛晴:“噫?”
被拒绝习惯了,毛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嘀咕了一声,“霍白最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一点都不搭理人。”
她瞥了瞥对方的桌子,底下经常看到他放薄荷糖的小桌洞,如今却空空如也。
她已经很久没见对方偷吃薄荷糖了,而且,性格也越来越古怪冷淡。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变那么多?
毛晴眉头微微蹙起来,陷入了沉思,半晌敲手:“难道是我前两天借他毛笔忘了还了?!”
秋已至深,夏歌没走几步,就感觉后面有什么人跟着了。
她也不急,安稳的往下走,专挑偏僻的地方,七拐八拐,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危险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夏歌手里的流银戒指闪过微光,眸光闪过寒意,在即将抽镰出戒的时候,忽听“嘭”“咣当”两声巨响!
“嘶——”
潺潺的酒香飘散开来。
正准备跟对方大干一场的夏歌被这插曲震得一懵,这个味道……
“冬青城竹叶青!”
再回头,却见跟过来的霍白直愣愣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脑袋旁边是被砸烂的贴着红纸的一壶酒。
“啧。”
“闻香知酒。”少女的声音懒洋洋的,“看来你很会喝啊。”
夏歌抬头看声源,却见楚瑶提着一壶酒,坐在梧桐树上,蓝色发带扎得松松散散的,腰间一把长剑,细碎的阳光打下来,衬得她浅褐色的眼睛漂亮又懒散。
夏歌:“……你怎么来了?”
楚瑶道:“我不能来?”
夏歌:“也不是,我就是有点意外。”
楚瑶一跃而下,随意的把酒扔给夏歌,夏歌一下接住。楚瑶扔完,踢了踢霍白的脑袋,一脸嫌弃,“这垃圾是谁?”
夏歌抱着酒:“……同窗。”
楚瑶冷笑道:“哦?想要杀了你的同窗吗?”
夏歌:“……”
楚瑶:“你能不能对你的脑袋谨慎一点,别一不小心怎么变成碗大的疤都不知道。”
夏歌:“我挺谨慎的。”
楚瑶:“我跟了你一路了,你哪里偏往哪里去。”
夏歌眼神飘了飘:“我想……摸个鹌鹑来着。”
楚瑶:“……”
楚瑶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歌。
夏歌无辜的看她。
男孩轮廓看上去越来越柔和了,头发被红发带扎起来,猫儿一般的眼里带着说不出的灵气,一身丹枫素衣穿的干净利索,腰间挂着一个笑嘻嘻的木头娃娃。
楚瑶的目光在那个木头娃娃身上凝固了两秒中,半晌,“啧”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浅褐色的眼底微微露出了几分戾气,“他跟你有仇?”
夏歌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
楚瑶微微顿了一秒,眼神诡异的看夏歌:“你欠他钱?”
夏歌梗了梗,“……我不欠他钱。”
她就那么像欠人钱的样子吗?!
楚瑶皱眉:“你欠他多少你说,我帮你还。”
夏歌:“……”为什么她一定要欠人钱呢?
夏歌:“其实是这样的,这个人……这里有点毛病。”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惆怅,“唉,你是不知道,虽然这个人在炼丹方面特别优秀,但是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的,看见谁都像看见杀父仇人,尤其是看见我。”
楚瑶凝视她:“……”
夏歌扶额:“你别这样看我,我没杀人。”
夏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又漫长又温柔。
有凉丝丝的感觉蔓延在额头上,整个人就像在即将落入岩浆火海之前,被人拽起来,带上清凉的云端。
耳边隐约有一声轻叹。
“……不省心。”
夏歌想。
谁不省心啊。
她明明最让人省心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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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歌睡醒了。
明亮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了一会儿的呆。
“……咦?”
“啊……”
她嗓子不疼了,脑袋也不疼了,浑身都不难受了。
夏歌睁大眼,把手伸到眼前晃了晃,然后掐了自己一下。
“嘶……疼疼。”松开手,夏歌下了床蹦跶了几下,“欸欸,居然真的没事了?小傀?小傀?怎么回事啊?”
小傀没声音。
夏歌:“……”
可能是发烧引起系统故障了,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
“噫……就这么熬过去了吗?”夏歌挠了挠头,但回想起昨天那严重的情况,又觉得自己不会有那么好的身体素质。
可是现在确实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样子。
“但应该是熬过去……了?”夏歌拍了拍脸,刚这样想没多久,一转眼就在窗棂上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温暖的阳光下,坐在雕花窗棂上的小木偶穿着小巧的丹枫素衣,两颗眼睛镶着漂亮的黑□□眼石,唇畔笑弧大大的,柔软的黑发被一根细细的绿丝带扎起来,小木偶坐在窗棂上,小手托着下巴,对着她笑的温暖灿烂。
夏歌:“……”这什么玩意?
夏歌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己的门,她是从里面插上的。
门被插得好好的,看不出任何被人拆了的迹象。
再看那窗棂上对她笑的灿烂的小木偶。
夏歌:“……小傀,我梦游做木偶了吗?”
小傀没声音。
夏歌:“……”
妈耶,这种来历不明的玩意怎么看怎么都有点恐怖啊。
夏歌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靠过去,她有点怕这小木偶跟她那倒霉傀儡一样都是会炸的。
自己的小傀儡炸了内伤,别人的小傀儡当头炸了是外伤,反正都没啥好果子吃,谨慎为妙。
但夏歌再怎么谨慎,那只小傀儡就在窗棂上,笑得灿烂又无害。
“……算了我先看看。”
老呆在那里也不是事儿。
夏歌用傀儡侦测扫了一下。
【小木偶:用白木制作,长得和某个人很像的木偶。】
夏歌:“……”
纯木头做的木偶?
谁这么有闲情逸致,还做个木偶放到她窗台上。
小木偶对她笑得灿烂无比,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和它一样笑起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夏歌摸了摸自己嘴角无意识弯起的弧度,半晌,默默走上前把小木偶拿起来观察,这一拿起来,就发现了小木偶下面压着的一张信笺。
浅绿色的信笺上,被人用细细的毛笔写了两个娟秀的字。
“勿扰?”
夏歌:“……”
谁没事送个小木偶还写勿扰,她好好的在自己屋子里睡觉扰谁了还要专门给她寄勿扰啊,她扰谁了?
……等等?
夏歌仔细一看,嘴角从抽了抽。
不是勿扰,她眼花了。
是……勿忧。
烦忧的忧,忧虑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