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她穿着一身素色窄袖短襦,外面罩了件厚披帛御寒,正坐在书桌旁抱着本史书翻看,突然远远地想起阵阵炮竹声,打破了宫内原本的寂静。
推开窗,被寒风吹得将那披帛裹紧了些,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被重重高大宫墙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失望之余,正要关窗,发现远远地有一人沿着宫路走来,仔细一瞧,竟是兰溪!
刚要喊她,突然想起宫中不得喧哗的规矩,只得向她挥了挥手。兰溪远远瞧见,也向她摆了摆手,快走几步,不一会便进了门。
她一进门便靠在火炉边,烤着手说道:“要说□□皇帝可真不会享福,偏偏将这皇宫修在汴梁,夏天热死个人,冬天恨不得将人冻成冰,”她一顿,呸呸两声:“大过年的,我这嘴真是冻秃噜了,犯了忌讳。”
芩玉笑着给她批了件毯子,又将自己从家中带来的暖手炉递给她,说道:“前几日还风和日丽,今天突然变了天,阴沉沉的,没了日头愈发冷了。”
“听北方的宫女说,这是要下雪呢。”兰溪抱着暖炉,慢慢换了过来。
“下雪?”芩玉听了眼睛一亮:“这可是个稀罕事儿,在咱们那难得能见场雪,就是下了,也隔不了夜便化,听说这边一下就是好几天,积雪堵得人开不了门。”
兰溪取笑她:“你怎么跟南边来的那几个宫女一般没见过世面?她们听说要下雪,一个个日盼夜盼,恨不得向老天爷祈雪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都说瑞雪兆丰年,整个腊月都没下雪,听说今年南方受了灾,若再不下,怕是北方要旱呢。”
“哟,你什么时候这么忧国忧民了?我还以为你只会风花雪月呢。”
芩玉将手中那本书册冲她一亮,说道:“这书阁中除了史书就是典籍,我都快变成老学究了。”
这会兰溪已经暖和过来,将那手炉还给她,在屋里转了一圈说到:“也就是你能在这呆下,要是我,恐怕两天就要疯了。”
她转身坐到芩玉身边,问道:“给家中写信了没?”
芩玉点了点头:“三天前送出去的,这段时日北方冻了路,估计到家也要十五了。不知他们在家独自过年,又该多难过。”说着,心里也有些酸楚。
兰溪拍了拍她,说道:“我们进了宫,便不要在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想必你父母也盼着女儿过得好。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芩玉。芩玉接了,打开那瓶塞,一股清淡的竹叶香袭来,她细细一闻,惊喜道:“竹叶露!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