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业还想再劝,却见弟弟一摆手,心如死灰般往外走。只听他说道:“我苏绍云怕是无法给母亲尽孝了,还请大哥与三弟照顾好母亲,不孝子就此告辞,永不登府!”
一众人闻言都呆住了,没想到二爷竟然真的断绝关系,眼睁睁看着他慢慢离去。堂上老夫人气的将拐杖一摔,喊道:“逆子,逆子啊!”
芩玉正在家中坐立难安,突然见到父亲走了进来,正要上前询问,却见父亲一张脸疲惫至极,苍老了许多。她心头一酸,走上前道:“父亲去了哪里?”
苏绍云抬头看着女儿,心中满是愧疚:“玉儿,是我对不起你,本以为此次选秀定然不会有你,谁知”
她轻轻摇了摇头:“父亲何错之有?这都是女儿的命。只怪女儿没有听母亲的话,早些定亲,以至于,无法在父母身边尽孝”她眼中一酸,却硬生生将泪逼回,只怕那样会让家人更加难过。
“郎中已来看过,说母亲只是一时气急,并无大碍。”她低声问道:“不知秀女何时启程?”
苏绍云听了脸色一变,半晌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只给了你们一日时间准备,后日一早便进京。”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女儿知道了。还请父亲不要为女儿担忧,也多劝劝母亲,既来之则安之,万不可因此伤了身体。”说罢,转身慢慢向外走去。
她不知怎么回的屋,坐在屋中许久,直到窗外最后一丝亮光也被黑暗吞噬,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只觉得脑中乱的很,嗡嗡的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浑身痛得很,那痛不知源自哪里,好像从骨子里往外蔓延,牵动着全身每一处。
伸手摸到桌上的茶盏,又抓住茶壶倒了一杯水,那水却有大半撒在了手上,将杯子送到嘴边,才发觉那手抖得如筛子一般。硬逼着自己灌了几口水,随着冰凉的触感从喉咙滑入腹中,她才发觉,那痛是来自心口。
抖着手摸着胸口,那一处阵阵闷痛袭来,让她喘不过气。踉跄着走到床边,跌坐在上面,连衣裳都未脱,就那么蜷在一团,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却仍止不住的发抖。
发自内心的冷袭遍全身,绝望而无助。唯一能温暖她的是脸上滑下的温热,可那热瞬间便冰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何要如此对她?虽然她做好准备等下去,哪怕那结果会让她难过,总好过终生被困在深深宫墙内,不得自由。
或许,她应该早些听了劝,找个人嫁了,如寻常女子一般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也许,她并没自己想的那般孤冷,时间久了,也就适应了。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不可改变。她曾抱怨自己拥有的太少,当拥有的这不多的也要被夺去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