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和端了半个桃花酥给我吃,我吃饱后,在他房内飞了飞,清和一愣:“这么快,伤便好了?”
我身子一顿,罢了罢了,就让他当我是只鸟精。
天还未全亮,清和便铺开了棉纸,立在书案前,开始画海棠。
由枝生叶,由叶生花,清和笔一点,便是一嗅红香。
清和神态匆忙,看得出来,并不是因喜爱作画而去作。
也不知画了多长时辰,我抬眼看了看他,悄悄飞出窗,偷偷伏在梁上,发觉已是晌午,昨日那老翁正坐在石桌前与人闲谈。
那老翁喝了一口茶,正乐得自在。
一旁的喝茶的山农贼眉鼠眼地看了看,问:“那副竹叶,不知卖了几个钱?”
老翁一笑,伸了几个指头,又喝了口茶。
“您这孙儿清和可真是个摇钱罐子,待钱到手后,您可得好好奖励奖励不是?”
老翁将茶碗磕在桌上:“给他?!他双亲死的早,我能养活他这么些年,积的德还不够多?要不是看他画得好,能卖些钱,我早把他撵出门了!”
那山农回了嘴:“您这话说的,清和大可扔下您出了门,即便是卖画,也可得不少钱。”
“他敢!我能撑一天,他便得在这地方陪我一天!他是我孙儿,若是被人知道甩下我这老头出了门,岂不得被唾沫淹死?”
我听不下去,又飞回了房里,清和站了几个时辰,也累得不行,我看着他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又回到了书案前。
忽然,他在房内四处看了看,瞧到我这边来,才呼了一口气,朝我笑笑,再低头作画。
我飞过去,停到他肩上,用头蹭了蹭清和的脖颈,清和伸出手,轻轻将我捧起来。
“待我画完,就陪你玩可否?”
我扑棱着翅,绕着他飞了一圈,算是答应了他。
那夜清和换衣时,我见他的背上,有一青痕,我猜来想去,恐来自于那老翁的木拐。
我恨不得去那老翁房里将他啄成个筛子,可怕清和难堪,于是作罢。
只与清和处了三日,清和便将我照顾得圆圆滚滚,我心里记着日子,虽总以莺鸟模样陪着清和,但我更想让他见见我原身,于是第三日晚,趁着清和入睡,我才飞出了房,我本想着,待我去了山岭下与颜椋他们会合,将我变成原样,又火速飞来找清和。
谁知我飞去了山岭下,那里却空无一人,连司梧变的那块顽石也没了踪影。
我甚是无奈,心一急,便飞回了永乐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