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
像是母亲柔软的怀抱,像是初夏舒适的阳光,像是入春轻柔的微风。
他想这么一直睡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
恍惚间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让他觉得很吵。
他想睡觉,他不想起来。
他太累了……
“你会怎么做呢?”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袋里,惊得他突然清醒过来。
他还想睡,但是他醒了。
他感觉到他是躺在床上的,盖着一层光滑柔软的棉被。
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有些陌生的房间里。
床顶金色的流苏一晃一晃的晃得他发晕,浅色的帘子阻挡他的视野。他挣扎着起身,拉开帘子。
一刹那过于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发疼,缓缓流出几滴眼泪来。
“我是……谁?”
“我在哪里?”
这是一个布置的简单朴素的房间。房间不大,只有一只圆桌,圆桌上摆着一套茶具,看起来并不名贵,旁边摆着两把木椅。还有一排木头柜子,看起来是装衣服被褥的。上边摆着一个胆瓶,里边装着一支棕色的大鸡毛掸子。
房间南面是两扇窗户,大约是房间位置不好,窗户几乎占了墙的三分之一,此时正用一只木棍支着窗户,透出一股冷风来。
窗户前摆着一张桌案,上边有几本书。
这房间让他觉得十分陌生,却又让他觉得本该如此。
很矛盾,很迷茫。
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里到底在哪里?
他都不清楚,仿佛失去所有的记忆。
他看到书案上有一封信帖,扉页上写着顾西雍亲启。
顾西雍。
他深吸一口气,莫名觉得这便是自己的名字。
可是感觉有点怪,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如果他不叫顾西雍,他该叫什么?
今日他怎么如此奇怪,“顾西雍”莞尔一笑,翻开手中的信帖。
顾家贤侄,如今你已成人,有意进京赶考,我虽不舍,亦不愿误你前程。而你父母双亲去世前与我曾有约定,待你十八岁成人便把我家念瑶嫁于你。
如今时候已到,而贤侄明年便要出发进京赶考,不如趁现在定下婚期。先成家再立业,也是美谈。
戚家戚慎明。
字写的不错,一手漂亮工整的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