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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当天师 约是 4159 字 11个月前

林如海进屋的时候,王嬷嬷又拿着小点心逗林黛玉。

林黛玉却坐在矮凳上,眼帘半垂,一边专心致志地做着什么,一边无意识地将递来的小点心含进嘴里,腮帮子微微鼓起而不自知。

林如海定睛一看,发现向来不爱女红的林黛玉怀中正捧着一摞红色丝线,手忙脚乱地打着络子,因为不甚熟练,一举一动憨态可掬,令人忍俊不禁。

雪雁、白鸥侍候在一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旦发现黛玉将那一摞丝线抽的打了结,就帮忙整理好。

林如海见到如此阵仗,不禁稀奇,问道:“玉儿何时会打络子了?”

林黛玉这才发现父亲来了,细细软软地唤了一声,机智道:“我……我学了,给父亲打个扇坠。”

林如海闻言心中欢喜不已,不由走近一些,坐在旁边围观。但他越瞧却越觉得不对,小心询问起来:“会不会做的太小了些?”

“是、是吗?”黛玉仿佛也才察觉一样,她把络子拿起来反复打量,红着脸,别别扭扭道:“这个好像做坏了,那就送给谢小哥哥吧,我再重新做个更好的给父亲!”

毕竟是女儿第一次打络子,毫无所觉的林如海自以为体贴道:“不用了,小了可以做玉佩坠子。”

林黛玉:“……”

“母亲,你快去教训大哥,他如果还不听话,就把他发卖了!”谢嘉柏没有察觉大人微秒的气氛,以一个小孩子寥寥的人生经验来说,哭闹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所以他哭的泪水涟涟,十分可怜。

以往这时候,性子和软的谢嘉树都不会和堂弟计较。可是今天,谢嘉树只是茫然地呆立原地。

谢嘉树是真的茫然。他在现代,因为是孤儿,并不曾真正见识过熊孩子无理取闹的能力,所以面对如此理直气壮的谢嘉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砰——”靖安侯夫人却是气狠了。她的脸色已变得阴沉沉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丁氏心中一紧,忙捂住了谢嘉柏的嘴,急声道:“我的小祖宗,他是你大哥,什么发卖不发卖的,谁教你的浑话!竹夫人是你祖母的,她要给你大哥,不让你碰,你就要听话,快向祖母道歉。”

她话中带刺,口不择言的说辞不仅毫无说服力,反而激起了谢嘉柏的逆反之心,他气呼呼地去掰丁氏的手,含糊不清地喊道:“祖母偏心,你是我的母亲,也要偏心大哥吗?”

丁氏闻言心中绞痛。她本是侯府小姐,千娇万宠地长大,一朝嫁给一个庶子,不仅自己不受公婆重视,就连亲生的孩子,也要处处低人一等。

她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怨?

这样价值连城的珍宝,轻易给了一个六岁小儿,到了她的柏哥儿,不过总打发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难道不气恨,不眼热?整个侯府把谢嘉树当个宝,柏哥儿又何曾有过同等待遇?

可是她不能怨她的夫君。那是她倾心爱慕之人,是她拼死嫁给了他,她知道他心比天高,才华横溢,却输在了出身上。她费心筹谋,一心襄助他成就大事,却不是不感到委屈的……

想到这些,丁氏手上力道不禁一松。就这一闪神的功夫,谢嘉柏挣脱了她的束缚,小炮弹一样向谢嘉树冲了过去。

他显然还没放弃抢回那好看的竹夫人。

靖安侯夫人沉着脸喊了声:“李嬷嬷。”

在她眼皮子底下,怎能叫长孙被人欺负了去?只见她话音刚落,李嬷嬷就速度飞快地掠到了谢嘉柏身前,弯下腰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谢嘉柏迈着小短腿挣扎,却再也前进不得。

“柏哥儿——”丁氏回过神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小跑过去拉李嬷嬷,气急之下,扬手就掌掴过去。

李嬷嬷是当家侯夫人身边的得意人,又岂肯被她随意教训?她不慌不忙地闪身躲开,默默退到了谢嘉树身前,将他护住。

丁氏气的浑身发抖,眼中不禁泄露出的一丝怨毒,指着李嬷嬷指挥自己的婢女:“给我打死这个以下犯上的老货!”

此为防盗章,若你不能看到最新更新内容,是因为购买v章数量不足他与自己一样,体内灵气属木,带着令人身心舒适的生机。而谢嘉树的内息含有若有似无的莲花清气,与梦中仙人毫无二致。

原来救了自己的仙人真的存在!

他真的太好了。

林黛玉的心中连续下定了两个结论。

谢嘉树见她不发一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睁的大大的,仿佛凝结了一层水雾,水汪汪、湿漉漉地望着他。

谢嘉树自然认为她又疼又怕,把即将脱口的教训之语又咽了回去,开始仔细检查起她的经脉情况。

“她激起了我的父爱。”单身二十多年的谢嘉树默默想着。

灵力谨慎地在林黛玉体内走了一遭,谢嘉树意外地发现,林黛玉体内的经脉虽有损伤,却也更加宽广通透了,之前阻滞的穴位也隐隐松动。

只要好好休养几日,离真正引气入体,仅一线之隔了。

这就是仙子转世和肉体凡胎的区别吗?

因为这个小插曲,这一天的教学提前结束了。

告别时,谢嘉树看着黛玉眸子里的孺慕、不舍之意,有些茫然。

或者说,受宠若惊?

但林黛玉的眼神十分具有感染力,谢嘉树不自觉伸出自己的短胳膊,拍了拍黛玉的发顶,叮嘱她好好休息。

……

走到张真人居处时,谢嘉树还在回忆林黛玉那仿佛晕着漫天星光的眼眸,其中的信赖之意,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这就是师门传承的喜悦吗?

张真人正满心欢喜地摩挲着靖安侯府送来的玉器、摆件,见谢嘉树心神恍惚地走进来,不由轻咳一声,正了正面色。

“这些厚礼,我真是受之有愧。”张真人这话绝对发自肺腑。他与谢嘉树都清楚,到底是谁救了谁。尽管心中不舍,张真人还是打定主意将这些礼品还予谢嘉树。

“你暂且收着吧。”还了他,他也无处存放。

张真人知他意思,默契地不再多言。

房间里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置着一个漆黑的匣子。张真人将匣子递给谢嘉树,“喏,你托我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

谢嘉树接过匣子,取出里面的信笺,一页一页细看过去,眉头慢慢拧紧。

这是他当初回侯府之前就让张真人查的,关于靖安侯府的信息。原主毕竟仅六岁,很多事都糊里糊涂的,谢嘉树却是要一一弄清楚的。

太上皇在位时,专宠贵妃安氏,几次流露出废后之意。皇后谨言慎行,从未出过大错,加上百官死谏,方没有成。

当今圣上亲见自己母后受尽太上皇冷落,安贵妃侮辱,一直隐忍不发。他毕竟贵为太上皇嫡长子,多年经营,深受朝中重臣及宗亲支持。太上皇病重之时,圣元帝联络亲信,趁机逼宫,太上皇无奈之下,禅位于他,却为安贵妃安排了后路。他封了安贵妃所出四皇子为西北王,安贵妃随子就藩。

镇守西北的李家是太上皇死忠,安贵妃和四皇子渐渐在西北站稳了脚跟,逍遥自在,一直是圣元帝的心腹大患。

谢嘉树的祖父靖安侯是当今圣上的伴读,于他有拥立之功,深受重用。谢嘉树的父亲,自然也被圣元帝放在心中,特许入上书房读书,俨然当作子侄一般。

也是因为这样,谢清书从小学习的是忠君爱国,君子六艺。而谢清朗、谢清平却是在军中混迹长大,学的一身武艺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