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
晏决摆了摆手:“她是我在五年前结识的朋友,身怀异术,这事切勿与他人说!”
纪修立马点头,他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心里更涌起来的是一股子的自豪,他果然没有跟错人。主子竟然连身怀异术之人都能笼络过来!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主子的能力,即使是生在宫中,可是单凭自己对京中商贾的描述,便能隐在幕后,让那些世家之人甘愿为其所用!
这样的人,才是他纪修想要跟随的!
晏决在纪修离开后,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以及旁无一人的宫殿,心里冷笑了一声。
区区一只兔子精,还真把自己当个事了?
晏决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最终直接将筷子放在了桌面上,冷哼了一声,躺在了床上。
半夜月亮正圆,深秋之月,月光总是带着点寒霜。
晏决正躺在床上,身旁传来浅浅一动,他立即睁开了带着杀意的双眼。
手指微微的搓到了被子的下面,拿起了一把刀。随后,那人身上有着自己的熟悉的青草味,他心一停,将刀又放回了原位。
晏决眼睛轻闭,就听见了自己身旁的人开始絮叨了起来。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可是你竟然还有了别人。”
晏决: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这深宫里,你见到我之时,恐怕连尸骨都不复存在。
“我以前去其他地方游玩之时,也有个人说要同我交个朋友,让我陪着他,可是想到了你,我便没答应。”
晏决:哦,原来在这五年内,你还去别处游玩,却并没来找我。
“明明你们凡人总说朋友多是好事,怎么我这里就这么疼呢?”
晏决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拉着,摸到了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
那人的声音柔柔软软,带着点无知的诱惑:“就是这里,很难受!”
晏决:“……”
“我都故意离开了,你也不说来找我,还得我回来!”那声音又带着点抱怨和生气。
晏决不再多想,一下子睁开了双眼,抬起头,直视着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着委屈和迷茫。他嘴边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坐了起来,一只手一下子就捏住了宴清歌的下巴,然后摸索着,想亲吻过去。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鸟叫,在这深秋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寂静,又不知是何处灌进来了一阵凉风,吹得床幔浮动,轻柔飘散。晏决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听觉好像被无边的放大,他可以听见远处那有人节奏悠长的打更声音,又似乎是听见了很远之外,深夜之际成熟的石柿掉落在地面上,压住野草的声音……这些种种声音汇聚到一起,浇灌进了他的心底,砰的一声、砰的一声,他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凑了过去。
在要亲的到的时候,却猛然间亲到了一个温热的掌心。
晏决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甩开了手,有些恼羞成怒:“你可别再诱惑我了!”
宴清歌眨了眨眼睛,很好学的问道:“何是诱惑?我和你在一起,便觉得欢喜,这是诱惑么?”
晏决扭头,全然消失殆尽的小孩子脾气在一刻却猛然间复发:“你说呢?”
宴清歌做到了晏决的对面,晏决依旧赌气,扭过头不想看她。宴清歌见此,双手捧住了晏决的脸,迫使他正视自己,她解释道:“我不是故意不给你亲的。”冰凉的手心挨住了晏决的下颌处,晏决只觉得她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
“只是,我修习的法术讲求本身纯净,而且重阴少阳。这是我刚成妖之时,那一直照拂着我的槐树妖同我讲的。他说,修习我这法术,可以速敛仙气,修习人身,但是唯独有一点,我不可同你们凡人男子嘴对嘴,恐届时有阳浊入体,我便魂消于世了。”
“我想一直陪着你,晏容,不想死。”
晏决听到了宴清歌解释的话,他看着眼前那兔子精,她将这一颗心全部捧到了自己的面前,晏决不自觉的用手撩起她的头发,然后放置她的耳根后面。
他伸出手来抱住了宴清歌,轻声说道:“你和他不同。”
宴清歌笑弯了双眼,亦回抱住了晏决,眼睛里闪过一丝幽光,回答:“我现在知道了,晏容。因为你想亲我,但你不想亲他。”
晏决:“……”
两人抱了一会儿,宴清歌伸出手拍了拍晏决示意他松开:“我们现在出去吧,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晏决有些疑惑,但是含着笑意牵住了宴清歌的手。
宴清歌袖子一挥,就瞧见晏决内殿的窗子一下就被扇了开来。
晏决穿好了衣服,刚准备朝着门外走去,就见宴清歌直接牵住他的手,紧接着,他整个人就从窗子处被带了出去,恍若冯虚御风。宴清歌一只手牵住了晏决,两人慢慢升高,一下子就高过了整个宫殿。
宴清歌指了指远处,使了个法术,晏决一看,本是沉寂的万家,陡然间灯火通明。他的身子还在空中,随着宴清歌一同飞去,那万家灯火亮了一会儿,又全部都恢复了原样。
“是这么?”晏决问道。
宴清歌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随后,她又牵住了晏决的手,带着他,朝着不远处飞去。
两人飞了一会儿,晏决的只觉得身子一稳,随后他就站在了屋顶上。两人所在的位置恰好可以瞧见对面的那屋子,晏决心里有些疑惑,这是那些宫女住的地方,她带自己过来做什么。
宴清歌拉了拉晏决的衣襟,示意他坐下。
两人一同坐了下来,坐在屋顶上,宴清歌伸出了手,平摊着手掌吹了一口气,就见着对面那屋的窗子突然间就被吹了开来。
“这是……”晏决刚要出手,就听见耳边传来宴清歌自豪的声音。
“这是欺负你的宫女啊,我要一一替你讨回来。”她说的很理所当然,让晏决一时忘了说些什么。
良久,晏决清了清嗓子才回道:“那你想如何替我讨回来?”
他细细的观察着宴清歌的表情,就瞧见她皱了皱眉,随后又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了一个秀包,那秀包上面缠绕璎珞并不是燕北国所盛行的。晏决见着宴清歌用手拿着那秀包在自己的面前晃了向下,他猜想这里面莫不是□□之类的?
他带着好奇看下去。只见宴清歌小心翼翼的伸了一只手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带起了一阵蝉叫。
晏决:“……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蝉?”
“这是我以前打算抓到我洞里面放着的,冬日我不能外出,便听着这叫声,就觉得热闹些。”宴清歌这样一说仿佛好觉得不够,急忙补充道,“它可以一年叫个不停,不会死去的。”
“所以,清清是打算怎么做呢?”
宴清歌眨了眨眼睛,有些恶作剧的说道:“我要给它施个隐身咒,然后放进那宫女的被窝里,让它一直吵着她,最后……唔……最后就让她一直精神恍惚,被那些太监们责罚!晏容,你觉得如何?”
晏决听到宴清歌的报复方法,心里头升起了无法言状的感觉。他又凑近的看了一眼宴清歌,就瞧见她还是生气的模样,嗯,是为他生气,可是她报复人的方法又像是孩童一般,轻轻一推推搡他人一把,造不成实质的伤害,他觉得她……怎么……
若是晏决会用现代词语的话,肯定会用知道宴清歌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奶凶奶凶”的。
“当然可以。”
宴清歌笑了起来,一边不知和那只蝉在嘀咕着什么,随后松开了手,那只蝉立马变成了透明,过了好一会儿,那间屋的窗子又自动关了起来,站在他们的位置却可以听见里头传来的蝉鸣声。
“清清刚才在和它说些什么?”
“我在和他说,让他待在那宫女身边,扰她一段时间即可,不能真的坏了它的修行。”
“还有呢?”晏决伸出了手动作很是轻柔的抚摸着宴清歌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