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的纸巾最独特，只有两个笔体工整的汉字——谜底。

季珩费尽周章留下痕迹，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噗的一声，锅里的米汤溢了出来，扑灭了燃气灶的蓝色火焰。

顾清瞳连忙关闭阀门，手忙脚乱地着手清理。

佟嘉恰好走到厨房门口，瞧见这一幕，赶紧上前帮忙：“顾姐姐，你手有伤，别沾水！”

“唔……”顾清瞳回过神，诧异地问，“你洗好了？”

佟嘉说：“洗好了。顾姐姐，你不了解情况，在我们外科的护士里，我洗澡最慢。护士长连洗头洗澡带吹干头发，前后不超过六分钟，快不快？”

“想不到你们这么训练有素……”

“人手少、排班密，别说洗澡了，不抓紧时间连饭都吃不上。”

顾清瞳若有所思地叹口气：“工作忙碌，压缩了个人时间……也许应该听听叔叔阿姨的建议，你辞职休息一段日子，调整调整作息也是好的。”

佟嘉不为所动，径自盛了一碗粥。她又去拿空碗，顾清瞳说：“我不喝，晚饭吃得饱还没消化。”

“啊，大米开花了，好兆头！”佟嘉捏着小匙搅拌两三下，脸上呈现出久违的笑容，“说不定明天早晨天一亮，元融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了——”

顾清瞳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侧过脸去看别处。

佟嘉的话匣子却打开了：“顾姐姐，你别看元融平时是个温吞的性子，一进医院大门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严厉敏捷，谁要是犯点儿错，不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是不可能的。”

顾清瞳心中一凛：“作为他的下属，会不会很煎熬？暗地里发不发牢骚？”

“那倒没有。”佟嘉想了想，答道，“元融人品一等一，大家很服他。科室里的医生护士还有实习生，每个月末都跟着元融去勇者无敌俱乐部玩匹特博，关系好得像一家人。”

“全科室的人齐上阵？”

“对啊！一开始我不敢上手，跟他们玩了几回，我也喜欢上了。”

“小嘉，其实我很好奇，元融怎么喜欢匹特博这种激烈对抗的运动呢？”

“因为他有一个特别牛的教练啊！”恍然间，佟嘉将话题引至疑点重重的方向，“顾姐姐，元融从小练习射箭，高一那年就达到了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水准，后来他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患癌症去世，决定放弃体育专业转而报考了医学院。他学射箭的教练一直和他保持联系，匹特博就是教练推荐的。”

顾清瞳不觉脊背生寒：“你说元融从小练习射箭？”

“是的，七岁开始学，一共练了八年。”佟嘉补充道，“他告诉过我，少不经事的时候，队友大哥哥领着他去郊外练习，猎杀了一些野生动物。等他长大以后懂事了，非常后悔从前做的错事，每隔几天他都登录射箭爱好者论坛，呼吁大家保护动物，不要通过狩猎寻求刺激。”

一个射箭的高手，为何死在了自己的箭下？

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管表象多么扑朔迷离，究其前因后果，不过两个字——人心。

李元融不幸遇到了叵测的人心，从而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