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过的,这些吃吃喝喝的,真的是你来我往,十分热情。
马氏将食蔬和糕点端上,让三个男人上桌喝酒,自己带着孩子坐了一桌,老哑巴与婆子带着两个小丫头也坐上来了。
“璋儿坐这边来,”冯秀才道:“大丫年纪不小了,你也避避嫌。自家人倒是没什么说头,但是怕外面人瞎说,害了大丫。现今你身份不同了,普通人家倒不至于说嘴,架不住有心人瞎说呢。”
冯璋应了一声,从善如流上了桌,坐了首位。
“璋儿喝些果汁,是你婶鲜榨的,你尝尝,”林大虎笑道:“年纪小,酒就莫碰了。”
冯璋自是应了一声。
两桌子吃饭,都放在院子里,倒也其乐融融的。
饭吃到一半,正尽兴的时候呢,外面侍卫进来了,道:“城主,外面说是马老夫人求见。”
桌子上便是一静。
林大虎也是干笑,看冯璋疑惑,便解释道:“是遥儿外祖母。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马氏脸上的笑都僵了,渐渐的收了笑。
人都来了,总不能不叫人进门。
马老夫人很快就进来了,马氏怕她直奔着冯璋去,便过来拉住她,道:“娘怎么来了?吃过饭了没有?一起用些罢了……”
马老夫人原本是没想过今天来的,只是听闻冯璋来了林家,一听闻此事,又惊又喜,哪里坐得住,当下没多想,便火急火燎的来了。
她虽被马氏拉着,挣了挣没挣开,然而眼睛还是往主位上看去,正瞧见一个高高的少年郎,当下就喜道:“听闻城主来了这,我岂能不来拜见,不然,可真是坐立难安,十分失礼。”
王谦叹了一声,招了招手。冯璋走了过来。
两人避着路遥。冯璋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吓到她。”
冯璋道:“我不会伤到她。”
王谦瞅了他好几眼,无奈的道:“路俊林快来了,我劝你不要赶尽杀绝,遥儿向来爱憎分明,路俊林虽对她有情,然而,她却对他无情,你若是容不下路俊林,最好也要做好路遥与你绝情绝义的准备。”
冯璋的眼神一凛,跟刀子似的刮着王谦。
“我也不与你说什么大义,只说路俊林的来处,现在他失败了,来投一个生路,能这么快决定来晋阳,都是因为路遥让他信任,”王谦道:“璋儿,你若连这点心胸都没有,你就趁早对遥儿死了心绝了意,你们没有未来……”
“你胡说什么!?”冯璋冷笑道。
“我没说错,路俊林既然决定来了,便知你不怀好意,但是你要弄清楚,他既然肯来,就说明也做好了臣服的心理准备,”王谦道:“为了遥儿,你也得容下他。璋儿,心放大一些,有时候抓的太紧,反而失去的越快。”
看冯璋还是阴沉着脸,王谦道:“你若一意孤行,伤了别人,你是不心疼,可是伤了遥儿,遥儿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你这么做,只会将她推的越来越远。到时候后悔莫及,别怪我没早提醒你。”
冯璋眼神之中透出一丝痛苦与拉扯。
“你心里住着难以驾驭的东西,我知道,但你一定要控制好它,不要让它出来,也不要让她知道,这是你一生的功课,你一定要记住了。”王谦叹着,到底心软,道:“对遥儿,一定要来软的,不要来硬的,她吃软不吃硬。”
“这么多年的诗书礼义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王谦道:“对遥儿多耐心,她是你的软肋,你又何尝不是她在乎的人?她心疼你。这就是你的武器,这么多年的情份,是路俊林是比得了的吗?!你在乎他又有何用?!”
“假如你强势,他却弱势,遥儿心里未必不会去可怜他,”王谦道:“不要一时激愤,犯了糊涂再后悔不迭。从小学到大的纵横捭阖,合纵连横,兵家谋略,此时此刻到哪里去了?!遇事不要只用愤怒,要多用脑子,明白吗?!”
冯璋听的脸色阴阴沉沉,但到底是听进去了。
“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王谦道:“我就是怕你犯浑,所以提前与你说一声,去见路俊林时,好好谈判,他只要低了头,臣服于你,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是为了你与遥儿的未来。你自己好好想想……”
王谦虽然忧虑,却也知道他越大越有主意,权衡利弊后,会考虑清楚的。
他看着睡的沉的路遥,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