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研究院的人都放了假,除了守门的,研究员们全在家属院里,正在乘凉赏月打牌,一见宁王回来,便拉着他开始打扑克牌,一群人做活计是习惯了的,打牌却显得笨手笨脚的,一时之间红着脸吵个不休,里面热闹腾腾的,宁王那点子郁闷早消散的无影无踪。
齐尚书依旧与老仆过节,这些年也习惯了家里的冷清,齐尚书吃糕的时候,道:“南帝陛下也不知道如今心情好不好?!”
老黄道:“若是能想得开,便能在晋阳怡养天年,就算是当皇帝的人,能静下心来,便也是一种本事啊……”
“这种境遇之下,能静下心来,自是好,只是古往今来,亡国之君有几个能真正坦荡过活的,也就只有一个刘禅了……”齐尚书道:“只希望他能放下啊……”
“拿不起,放不下……”老黄摇摇头,道:“比起晋阳城主可差得远了……”
齐尚书叹了一口气,不再提此事。
不管如何,南帝的心理方面,他真的做不到别的了。接触过多也不好。
“难得中秋,老爷吃只大螃蟹吧,虽然这个寒凉,但是吃上一个倒也不打紧,这可是公主特意捞上来分发的,”老黄递与他道。
齐尚书点头,笑了笑,道:“公主心善,这衙门的福利待遇是真好,不像以往只发钱粮米,现在发些这东西,倒也显得有人情味……”
“主要还是怕老爷有钱舍不得买了吃,只捐出去了,唉,如今的晋阳城可用不着老爷这般的捐钱出去,自己省吃俭用。公主说过的,一个让有良心的人吃饱穿暖都觉得罪恶的体制是有大问题的,”老黄道:“好的体制该是让老爷这样的人吃用不会觉得没良心,因为大家都吃用得好,老爷这样的人又能得到重用,这才是长久之道……”
齐尚书欣慰的点点头,道:“公主所想深远,她改变的不仅仅是百姓的生活,还在建立一个新的体制,若是以后后继有人,哪怕此朝传承五百年都不成问题啊,所以教育就可贵了,难得公主能想到教育的推广,教育在于为国家输送人才,为国家造血,假以时日,快则一二十年,各方面的人才都能得到补充,整个国家都会焕然一新了吧……”
成王妃冏冏,一时之间又愁又笑,道:“说的什么话?!宁王妃那眼神,瞧上的那个,我还真瞧不上呢,我又不是她。再说了,谁能比得上我的夫君这样英明神武啊?!”
“最好是这样……”成王道:“真是糟心的中秋节。”
“的确糟心。”成王妃少不得安抚他一番。其实成王这担心,可真的多余了,她不像宁王妃这般闲,每天在学校都忙的脚不沾地,别说看男人了,就是天天喝水吃饭睡觉都没什么空,宁王妃这事吧,其实真的是闲的。
若是在洛阳时,她未必有这个胆,可能来了晋阳松懈了,加上晋阳宽松的环境,一时犯了糊涂。
可惜人犯糊涂时,只怕没想过以后,现在既将要面对以后,虽然现在并未受到责难,而且宁王还多加以包容和疼惜,但以后,只怕日子也并不可能有多好过。
“这世上的事都是平衡的,她以前觉得空虚,以后得偿所愿了,其它的地方自然要难一些……”成王妃道:“我了解她,以后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也更糟心。一个世家贵女,与一个农家子,就算一时得宜,以后要过一辈子,并不容易。”
除非他们能相互体谅,为对方设身处地着想,并且在晋阳不断的学习,才能过的顺心……否则,日常生活上的小事,能积怨颇深。
“她自己选的,你还愁她以后?!”成王道:“随她去,自己造的业自己受……”
成王这话难免有些置气的成份,又道:“宁王变化很大,现在特别宽容,可我总觉得这对宁王妃来说,并非好事。”
“是啊,宁王妃没吃过苦,若是一直不改变,不懂得体谅人,就算生下了孩子,与那个侍卫一同过日子,磨合起来也是难的。罢了,路是自己选的,我们能护她一时,还能周全她一世吗!?”成王妃道。
成王道:“不提她了。”
“公主家送了礼来,是蒸糕,要不要尝一块?!”成王妃笑道。
成王咬了一口,道:“甜而不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