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诸侯看了,皆沉默。
他们虽然败的糊涂和狼狈,可是也不代表能甘心就这么臣服晋阳。
可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就算不想低头,也说不出贬低晋阳的话来的。
于是,尽数沉默。然后胡乱的散去了。
“王爷?”谋臣道:“王爷如何打算?!”
“你知道吗,只要我们臣服了晋阳,就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如若没有发生这件兵事,也许臣服,还是一桩美谈,可是屈居于武力下的臣服,只会被人看不起,屈屈几炮,就这样低头了吗?!我不甘心,也不敢这么做……”济北王道:“……难也难在于,撤兵,也是笑柄。他们会说我们诸侯联军只是纸老虎,未战就先折了腿,如此难堪之境!”
“王爷难道想折中留下来继续交战?!”谋臣讶异的道。
“如果这么做,为了面子而置于危墙之下,是愚蠢。”济北王郁闷不已,心塞至死,喃喃道:“……三种境地,皆是尴尬。”
谋臣沉默了。
他听着帐外萧瑟的风声和马嘶鸣声,有一种特别悲悯的感觉。
有些话说不出来。
济北王没有表态,但是,众诸侯却形成了一种自然的猜忌链。
他们避开济北王,进了新帐之中,道:“信这么快就来了,还是直接送到济北王手中的,这件兵事,我们损失惨重,就属他损失最小,他刚刚一句话也没说,是什么意思?!”
“只怕是欲与晋阳议和。”陈侯道。
“议和?!刘侯死了,我们惨重损失,皆是因他而起,当初说要组成联军可是他先提起的,我们处处以他马首是瞻,结果倒好,现在因他势力最大,他反而有了能与晋阳对话议和的能力,这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一个诸侯冷笑着,脸上全是因惧意而生出来的怨戾之气。
“我自知我们敌不过晋阳城的兵马,但是,就要被他卖个好,与晋阳议和吗?!”另一个诸侯不甘心的道。
“不是议和,是臣服,济北王倒是欲与晋阳合作,可是,晋阳要的是他低头,你看他沉默不说话,肯定也是失落的……”另一人道。
大地平静下来了,逃出来的散兵流落各处,他们眼神呆滞,终于累极而停了下来,可是转眼看向远远的雍城时,眼中依旧带着难言的恐惧。
没有追兵来。
可是他们还是吓的胆都破了。
他们一群群的人疲累的停了下来,倒在地上,刚刚的经历如同做梦似的不真实。
没有人说话,只有人呜呜的心态崩了哭了。
早先便听闻过晋阳的强大,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呐,就算是兵,也不是这么的送死法。
各诸侯狼狈不堪,显然也没回过神来,待确定了没有追兵之后,才慢慢的将散兵,分落在外的活着的士将都找了回来。
就算在这里勉强驻扎,也是风声鹤唳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晋阳也有这样的武器,而且射程竟如此的远,杀伤力巨大。
如同空中的杀器,如同空中密密麻麻的网,将人锁定,然后逃无可逃。
那种茫然无措,看着炮弹飞过,落下来,而无能为力的感觉,足以令所有人都胆颤莫名。
济北王喘着气,眼露茫然。谋臣呆在他身后也是如此,口干舌燥,心跳还是很快。良久才缓缓道:“……王爷?!”
济北王听到了很多哭声,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也不在意形象了,茫然的转了一圈脑门,道:“是谁在哭?!”
“兵士们……”谋臣道:“还有各诸侯,他们都受了重伤,刘侯更是死在乱军之中了……”
济北王的心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不堪一击,联军不堪一击,”济北王笑着,却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这样的心理落差,对他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他真的有点无法认同这般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哪怕晋阳军有如此利器,也不该还未反击就已经死伤无数了,被炮轰死的还只是一小半,大多半,其实死于乱军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