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喷的水,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样子,”阿水无奈的笑着,将信上的水给擦了擦,道:“还好信没有弄湿。”
“龙神不怎么理人的,他看不上的人类从来不搭理,说不喜欢你,他好像更不喜欢城主呢,我听人说城主在城里的时候,他们很不对付,”他娘子失笑道:“龙神喜欢的也就只有公主了……”
“真是荣幸,与城主一样的运气,”阿水哭笑不得,对爹娘道:“我还要向公主复命,晚上回来住一晚,明天就得收整行装,去办事……”
他爹娘也不打算出去摆摊了,道:“那我们准备好晚饭,晚上一家人好好聚聚吃个饭!”
“哎。”阿水把头发也整理好,准备出门,问道:“家中一切都好吧?!”
“好好好,摆的摊子生意也好,晋阳什么都好,军爷和官差都跟邻居一样热情,从不找事,”他爹道。
他娘子也道:“晋阳人虽然人多也杂乱,可是,都很规矩,地痞都没有,你放心,我这相貌在这里,跟没事人似的,街上各厂子里都是女工呢,也没见哪一个就被戏弄的……”
阿水松了一口气,不敢再耽误,道:“我走了!”
“快去吧,”他爹娘和娘子都送了出来,遇到邻居,皆是当初从金陵出来的人家,见到他,他便道:“兄弟们现在还在差事上,我回来送信,待事情结束,我一个不少的全带回来,都安心!”
邻居们道:“好好好,你好好的办差,叫我们家的孩子也好好办差,家里都好着呢……”
阿水点点头,目光炯炯的随军爷去了草庐的滩子上。
“公主?!”阿水进来便要跪,路遥一把拉住他,道:“我就猜到差不多到时候了,没想到冯骥反应的还挺快。”
阿水将圣旨的事说了,又将信递与她。
路遥看了,便将信递与成王和齐尚书。
“看来昆玉那里有效果了……”路遥道,“不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密旨。”
谋士明白了,道:“……将军不是没猜到,原来是早就猜到了……”
“没有猜到,只是有些怀疑,并不敢确定……”冯骥道:“……我不是傻子,他总是能偷来晋阳军的吃食,不奇怪吗?!可我不能拿他立军法……在饥饿面前,所有的军规,早已经荡然无存了,不止是军规,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没了粮草,军魂都失了,又何来阻止他们,他们所有人……?!”
谋士看着冯骥的背影,心哽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道:“监军怎么办?!”
“这是陛下亲下的密旨,监军能说什么?!”冯骥冷笑道:“吃了晋阳的粮草就是晋阳人,晋阳若是真的送了粮来,这天下,迟早都是晋阳的,天下人自然也都是晋阳的了。”
晋阳真的有这么大的气度么?!谋士心中有点忧惧,他怕,他怕这只是一场阴谋,南廷对冯家军是一场阴谋,而晋阳对冯家军也是一场阴谋,而冯家军夹在中间,算什么呢?!
冯骥能坚持这么久,就算未战而妥协,也没有人能置疑他什么,因为没有人有这个资格。
阿水看着江岸上的面如菜色的冯家军的将士,眼睛一酸,他不能辜负这一双双饱含期待的眼神。
渐渐的江岸远去了,巍峨如同迷雾中的晋阳城的外城城廓却渐渐的显露在了他的眼前,他不禁亮着眼睛,拼命的划起浆来了。
晋阳,我回来了……
经历几个月的潜伏,终于带着成果回来了。
爹娘,娘子,我的孩子,我终于回来了……
他的眼前印着雾一般的水,没出息的先红了眼眶。
近了,更近了。
已是初夏时分,鸭子已经变得十分肥大,有鸭群近前,这些鸭群太多了,多到一片片的白色浮在江面上,一群群的都是嘎嘎声,而且鸭子并不怕人,看到有鸭近前,它们还围着群打转,跟着它们跑,江面上有军船,也有渔船在下网子,有鸭子看收到了鱼,扑上前去抢鱼吃,一时之间乱糟糟的。
晋阳的外城墙已经建好了,显得十分壮阔而巍峨。
有军船上前,道:“可是阿水?!”
“正是在下,”阿水放了浆,拱了手,道:“带信前来覆命。不知公主现下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