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之间被扎下了这根刺,两人都防备着不去碰这根刺,所以就想来扎回我出气了呗,”昆玉笑道:“只有一人可为相,你可知道这个上去的能为相的人,定是最终没落的南廷的最后的一个护主之忠臣,名享青史,以后各朝各代,都要封赏这样的类似的对主君忠诚的人,因为他们一定是南廷的殉葬品,他们符合大多数君王对于臣子的要求。”
“所以他们急需要上去,若不立相便也不会太在意,但只有一个人上去,就有另一个人要落于下乘,他们急了……”小心腹道。
“好徒儿,你还挺聪明,你看,这世间就没有完全坚固的情份,知己之情,也抵不过内心里的私念啊……”君玉笑道。
“那如果他们有一天会投于新主呢?!”小心腹道。
“不会的,他们的性子只会守着这座朝廷沉没,”君玉道,“其实这样的人若真是不甘不愿的投了新明主,新明主也是不敢用的,真正做实事的人,只怕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尽管他们真的很能被倚重。”
小心腹有点不解。
君王用指尖逗了逗笼子里的画眉,笑了笑,道:“以冯璋的性子,他只会喜欢那些有些缺点,却用心做事,没那么多心思的人,这两位,心思太多了,拥有七窍心,也不是好事。”
“就像硬石头那样,听闻他在晋阳为内阁重臣,”小心腹道。
“不错,他虽有污名,可是他真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君玉看着林,李两位大人怒气冲冲的要冲过来的样子,不禁笑了,道:“瞧瞧这两位,看似完美,其实,完美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
语气有点讽刺,似乎十分瞧不上这两人的样子。
只顾私名,私心多于公心的人,哪里比得上硬石头那样的人一片赤诚之心呢。
冯璋用硬石头,根本可以放开手脚,不用担心他会拉帮结派,而这两位……真是不好说。
林,李两位一近前便看到昆玉似笑非笑,有点嘲讽的嘴角,道:“妖道还敢祸国作乱,你在陛下面前进了什么谗言?!这种时候,为何还要让陛下立相,动荡朝纲?!你到底有何居心,那晋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背叛南廷。”
南帝顿时陷入纠结之中,昆玉见他如此,不禁一笑,道:“臣先告退了,此事,还是慢慢决定便是,不必急于一时。”
南帝心中对他是十分依赖的,因为向道是他现在心灵上能唯一获得平静的东西,他对此依托很深。
所以,他亲自送着昆玉出了殿门。
“陛下不必远送,臣惶恐!”昆玉道。
南帝道:“爱卿有空再来与朕论道。”
“是。臣告退,”昆玉拜了一拜,施施然的离开了宫门。
南帝问左右,道:“先前沐兰硕在时,不喜国师,林,李两位左膀右臂也不喜他?!这是为何?!”
他身边的太监干笑,只能讨好的道:“可能是国师身上有着仙气,惹人不喜罢了,凡夫俗子自然不喜这种气息,但陛下却是天子,天之子,好亲近,才是理所应当。”
南帝叹了一口气,问左右道:“我欲立相位,你们说,林李两位大人何人合适?!有了相位,才能帮着朕决断国事,朕也能一心向道,少世俗凡忧!”
“这……”太监们面面相觑,哪里敢吱声。
倒是首领太监道:“连国师都不敢妄言国事,奴才等如何有国师那等眼力,此事,还是要由陛下决定方好,天子一言,自然乾坤独断,是天意。奴才等并不敢左右天意。”
这话取悦了南帝,南帝笑了笑,道:“都是油嘴滑舌,机灵的。”
“奴才说的是实话,”首领太监过来扶住他,小心的笑道。
现在的南廷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不过是前脚才刚说的话,后脚就传出宫外去了。